第一章

疼，不只是热气的灼烧，查志才在最后关头还挫了他的手腕，不过没关系了，反正他今天就没准备活着出去，当然，查志才同样不能活着，为了小卉不再像香兰那样……

在实验室爆炸的那一个周小山只看见了满眼的火光，沁入骨髓的灼烧和疼痛，那一刹那其实他走马观花地想了许多，他这一生属实没什么好日子，小时候和阿爸阿妈在茶园算是他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如果可以真想回到那个时候，这样就不会有和香兰的阴差阳错，不会遇见裘佳宁还有刚刚才见过的小卉，他的小公主

“小山，这是阿妈炒的茶叶，放在这个小口袋里了，疼的时候吃一颗就不痛了”

阿妈，我现在要痛死了，你再炒一捧茶叶给我好不好？

“爸爸，你也要像妈妈一样离开我吗？”

小卉，爸爸的小公主，你要记得爸爸妈妈都是去走一场长长的旅行了，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按时睡觉，爸爸会在梦里给你讲你喜欢的恶魔和巫婆的故事，我把阿妈炒的茶叶留给你，希望你无忧无痛的快乐长大

“裘佳宁，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就用枪顶着你亲人的脑袋，让你做选择，你会怎么办？”

裘佳宁，你说过你会犹豫的，会难过的，你我之间除了源计划还有什么呢？我不是怪你舍弃了我，我只是难过你如此干脆，或许一直都是我自己飞蛾扑火的向往吧，也是，你这样的人生来就站在光明里，还需要祈求什么呢？一步错步步错，我注定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太阳”

很快我就能成为自己想要的太阳，拥抱炽烈光明，哦，成为星星也行的，做阿妈旁边的那颗星星，小卉，你一定要好好长大，爸爸做白天的太阳，照在你漂亮的连衣裙上；做晚上的星星，一直一直保佑你

在睁开眼，这明亮的光线让人不适，自从查志才把他带走，他再也没见过这样明亮到刺眼的光线，像阿妈茶园里的灯

阿妈……

“小山！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一篓茶晾干，下次集市上要卖的！”

洪亮到震耳的声音又那么熟悉，周小山抬眼看着阿爸背着背篓跨进小院，还念叨着隔壁六叔真是个识货的大哥，又能卖出好多清茶

“阿爸！我阿妈呢？”

“臭小子！就知道找你阿妈，你阿妈在茶园，快过来晒茶，这几天阳光好，得晒的透透的才行”

“知道了，就来！”

哪怕是一场梦，周小山也不愿去多想，这种安静又快乐的日子，就算是在梦里，能多留一会也是奢望，心满意足的过了一阵子，周小山才真的确定了他真的回到阿爸阿妈身边，这时候他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说不定是老天听见了他的祈求，这时候他真的庆幸从前学过的东西都没有忘，他一定能救阿爸，再也不放开阿妈的手

“小山，快过来吃饭！今天做了你最爱的牛肉粉！”

“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