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燕落云深处（11）

听学日子一天天过去，听学的众人也渐渐熟悉起来，虽然云深不知处规矩繁多，但多了一个爱玩爱闹，又人缘极佳的魏无羡，以魏无羡、江澄和聂怀桑等人为首的一众人简直把云深不知处玩成了莲花坞。

当然也因此魏无羡的家规始终没有停歇过罚抄，蓝氏的藏书阁几乎成了他和蓝忘机的独处之地，魏无羡也一跃成为江玉燕最为羡慕的人。

但因着江玉燕时常和蓝曦臣一起不断探讨和测试防御阵法的缘故，来到蓝氏后，和她相处最多的不是她想接近的蓝忘机，反而是蓝曦臣，而她也只有在听学的课堂上才能见到蓝忘机，这让江玉燕不由得有些心急。

或许她该换个方式了。

江玉燕想起关于蓝氏抹额的传说，不由得目光落在了蓝曦臣的额头上。

蓝曦臣长得很好看，从她两辈子见过的人里面，再未有比他更好看的了，尤其在他研究修习阵法的时候，眼神专注而认真，明明是极为枯燥的东西，但他做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种特有的宁静，赏心悦目，格外的吸引人。

江玉燕紧紧握住案台下自己的手，她又想到了那个和蓝曦臣有八九分相似的人，他们两个人虽极为相似，却是两种美。

只是蓝忘机更像她一直梦见的那个人，那个让她感觉心痛、想要哭泣却又舍不得离开的背影。

江玉燕敛眸咬唇，她在此之前从未来过云深不知处，却从小一直做着那个梦，像是暗示着她什么。

“玉燕？”

“嗯？”

江玉燕回过神来，方见蓝曦臣关切的看着自己。这些日子，随着两人交集增多，越发熟稔，两人的称呼已经从“泽芜君”和“江二姑娘”变成了“曦臣哥哥”和“玉燕”。如今见蓝曦臣突然叫住自己，江玉燕难得茫然的看向蓝曦臣。

“怎么了，曦臣哥哥？”

“玉燕可是看累了？”蓝曦臣再次问道。

江玉燕看了看藏书阁外的夜色，点点头。

她昨天听江澄说魏无羡又去后山烤鱼了，原以为他今天会被抓来藏书阁罚抄家规，那人也会来，她特意好生打扮了一番，又引着蓝曦臣借着增加阵法修习来了藏书阁，却未想今天一天过去了，连个魏无羡影子都不见，更别提那人了。

难不成魏无羡烤鱼的时候未被他发现？魏无羡这次怎么这么机灵了？

江玉燕有些烦躁，不过……

“曦臣哥哥，今日我听闻山脚下彩衣镇传来消息，说是有水祟作乱，已经吃了好些村民了，所以今日村民求到了蓝氏。明日曦臣哥哥可是要去除祟？”

蓝曦臣手下动作一顿，眸下闪过一丝深思，点点头。

江玉燕笑开，“曦臣哥哥，近日玉燕修习阵法颇有所得，可纸上得来终觉浅，不知明日除祟，玉燕可否一同前往，正好试试和曦臣哥哥刚刚研究出来的天罡阵。”

蓝曦臣有些犹豫，江玉燕捏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声音越发撒娇道：“曦臣哥哥，好不好嘛？”

“我一定不会拖曦臣哥哥的后腿的。”江玉燕又保证道。

“好吧！”蓝曦臣无奈道，左右水祟危险性不高，出了什么事他也能护着她。

“谢谢曦臣哥哥！”江玉燕笑靥如花，“天色也不早了，玉燕先回去准备明日除祟之物了，曦臣哥哥也早点休息吧！”

“好。”

果然第二日除祟的时候，在蓝曦臣身侧，江玉燕看到了蓝忘机的身影，笑得越发明媚，只是刚刚快出一步，身后魏无羡的声音响起，不多久，江澄和温情也加入了进来。

一路上魏无羡和江澄打打闹闹，蓝忘机不知为什么，注意力总在魏无羡身上，白瞎了她今天特地早起的打扮，江玉燕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魏无羡和蓝忘机，压下心里的不悦。

众人来到彩衣镇时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蓝曦臣去打听了一下情况，店小二告诉大家，原来近日在碧灵湖落水的人无一生还，可水祟一般都是水中草木作祟，不吃人，店小二却说吃了很多人。

“看来恐怕不是水祟那么简单。”江玉燕蹙眉道。

“明日小心行事。”蓝曦臣叮嘱道。

“嗯。”

——碧灵湖——

碧灵湖上水雾弥漫缭绕，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远处，大家小心翼翼的乘船前往。江玉燕想了想，踏上了魏无羡的船，无它，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最后蓝忘机一定会到魏无羡的船上，最开始她是无法和蓝忘机同坐一条船的，可若是他主动靠近呢……

果然，小船快靠近湖中心的时候，魏无羡突然用船桨使劲一拨，激起水花向蓝忘机的船上，蓝忘机若是不躲，必然会成为落汤鸡，而附近最靠近他船只的便是自己和魏无羡的这条船。

江玉燕对于魏无羡的举动很是满意，尤其是当蓝湛来到船上，江玉燕悄悄使了个绊子，让他险些跌倒，有了搀扶靠近他的机会后。

鼻尖淡淡的檀香萦绕，江玉燕垂眸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想多多地留住它，尽可能记住他身上的味道。

真是让人留恋的味道啊，可惜太短了些。

江玉燕捻了捻刚刚扶住蓝忘机的手指，趁着众人心思都在湖面上的时候，江玉燕将手放到鼻尖下轻轻嗅了嗅，红唇一勾，无声笑得灿烂。

完了！

这是唯一看到这一幕的江澄的想法。

他家二姐病情更重了！

见他一脸绝望的看过来，江玉燕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得越发灿烂。江澄扭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蓝忘机，而后者似乎毫无察觉。

“魏公子如何知道忘机船下有水祟的？”蓝曦臣道。

“很简单，吃水不对……”魏无羡还在解释，江玉燕看着蓝忘机沾到水的发梢，上前递了一个帕子给他。

蓝忘机摇摇头，江玉燕嘴角笑意一滞，但很快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此时原本清澈的湖水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且有越来越深之势，忽然湖水快速流动，江玉燕三人的船下也扒上了几只水祟，江玉燕看了蓝忘机一眼，到底过犹不及，便没有佯装靠过去，反而飞身来到了蓝曦臣的船上。

“曦臣哥哥，这水祟似乎被什么异化了。”

蓝曦臣点点头，也是一脸愁绪和谨慎的戒备着周围。

“快回去！”

“御剑！”

蓝忘机和蓝曦臣的声音同时响起，又不约而同的选择弃船御剑，只是江玉燕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眨了眨眼睛。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直到在蓝曦臣的剑上站定，江玉燕甚至有些懊悔，要是刚刚她没有换船，是不是有机会蹭上蓝忘机的剑。

“是水行渊，它要把我们吃下去。”魏无羡大声喊道，话音刚落，湖面上狂风大作，湖浪滔天。蓝曦臣取出裂冰，悠扬萧声伴着蓝色灵力朝湖面涌去，只是效果似乎并不大。

“曦臣哥哥，不如我们试试天罡阵吧！既然是妖邪，总会怕雷电吧！”江玉燕突然想道。

说罢不等蓝曦臣回答，江玉燕已经空手翻转画出一半灵符，蓝曦臣见状赶忙配合画出了另一半。天罡阵落向湖面，激起水花千尺，其间夹杂着滋滋雷电声，渐渐湖面平静下来，水雾散去。

不远处蓝忘机站在剑上，手下拎着魏无羡的衣领，后者颇为狼狈的抹了一把脸，看向江玉燕和蓝曦臣道：“二师姐，你和泽芜君下手的时候能不能出声提醒下呀？还有蓝湛，你能不能不要提着我的衣领啊？很难受的，要不你抓我的手吧！”

蓝忘机扫了一眼魏无羡，“我不喜与旁人接触。”

江澄忍不住白了魏无羡一眼，怼道：“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提在半空中就少说两句吧！”

“二姐，你还好吗？”江澄又看向江玉燕道。

“曦臣哥哥护着，无碍。”

只是她低着头，并未看见蓝曦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倒是魏无羡看出了几分，悄悄朝蓝忘机道：“你有没有觉得泽芜君有些怪怪的？”

蓝忘机声音毫无沉浮，“并无。”

江澄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只觉得怎一个乱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