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洞房
终于，新房里只剩下永琪与小燕子二人了。虽然两人并不乏独处的机会，然而却从未像今晚这样正儿八经地靠在一起坐在喜床上，两人心里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永琪不自觉地用双手抓了抓覆在膝上的喜袍，小燕子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小鼓拼命擂了起来，她抬眸看了看永琪，却发现那火热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烧燃起来，随即又微微低下了头，转而漫无目的地打量起新房来。
只见四处都是一片红，靠近喜床的墙边多了个精致的梳妆台，不远处的桌子上覆着一块红布，桌上搁着几盘看不大清晰的物事。而眼前大红的帏帐则用两个金色帐钩轻轻挽起，帐钩上还装饰着两只憨态可掬的布制燕子。
小燕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将手中的喜果放至一旁，扯着衣角，想了半天才小声道，“我……我可以说话了吧？”随着小燕子晃来晃去的动作，她耳垂上的水晶耳坠也轻轻摇荡着，叮咚做响，甚是可爱。
永琪看着她逗趣的神态，不禁抿唇笑道，“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我的五福晋，这是你我的房间，你当然可以说话。刚才你不是已经说了不少话了吗？”想到她平日里那般闲不住，今日却安安分分地将礼仪做全了，而且没有丝毫差错，他就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
小燕子大眼睛眨了几下，想起刚才喜娘给她吃半生不熟的子孙饽饽，努努嘴又问道，“这些嬷嬷好奇怪啊，怎么给人吃生的东西啊？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她们倒好，一来就给我吃生的。还问我是不是生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天一大早起来折腾到现在，她只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汤，吃了几个甜果，这会儿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我的娘子，”永琪将她嫩白的小手拉到胸前，附耳过去轻声道，“那是好寓意，你说生的，取的是生孩子的意思，不是生熟的生，懂了吗？”
小燕子的脸上忽地热起来，看着永琪英俊的脸庞，更是不好意思，一张俏脸艳如红霞。
想到小燕子为了这大婚的礼仪几乎一整天都饿着肚子，永琪又是一阵心疼，他瞥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喜桌，凑近她脸前温言道，“小燕子，你今天饿坏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都这么晚了，哪儿有吃的啊？桌上的东西又不能直接吃……”小燕子嘟囔道。
永琪唇角轻勾，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当然有，就在那边喜桌上搁着。小五子现在就请小燕子女侠前去品尝。”
“太好了！什么好吃的？”听到有吃的，小燕子兴奋地朝喜桌望去，一激动起身就要飞奔过去，永琪却灵巧地将两人衣角打结处掀起，把她揽在怀中。
“永琪……”小燕子身子突然腾空，惊呼了一声。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永琪已抱着她快步来到了桌边，将美人儿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又把桌上的甜汤移到面前，笑容里带着柔情的温暖，爱怜地看向怀里的她，“怎么，我们的衣服还打着结，你这样飞过来，是想让我们都摔倒啊？我摔了不打紧，可要是摔着了你，我这里会疼的。”说着指指自己胸口。
小燕子大眼睛转转，不好意思地咬咬唇，又不服气地说道，“那，打开这个结不就好了吗？这么麻烦！”
永琪无奈一笑，这小妮子考虑问题总是这样简单直接，当即刮刮她的小鼻子，与她解释道，“这是同心结，寓意夫妻永结同心，不可随意解开的！得等到更衣安歇的时候方能解呢。”
小燕子只得撅撅小嘴，可她明白这是宫里的习俗，便不再相问。她低头瞅着碗里的什物，眼睛睁得大大的，“永琪，这是什么啊？里面有红枣，花生，还有……莲子？”看着汤里一片混混沌沌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没错，这可是我吩咐小厨房炖了一天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甜汤，寓意团圆美满，早生贵子，五福晋赶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永琪话语里还是带着对她一贯的温润与宠溺。为了熬好这个汤，他可是特地去请教了御膳房的管事嬷嬷，在小厨房里亲自盯了半天呢。
“看在你如此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就收下你这份心意啦！”小燕子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就念着永琪对她的这份好，她也不可轻易辜负。
小燕子娇憨一笑，正要伸手去拿碗，却发现自己坐在永琪腿上，姿态异常亲密，她娇嗔着轻推永琪肩膀，“永琪，你……你放我下来，你抱着我，我要怎么吃啊……”
谁知永琪却在她嘟嘟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我就要这样抱着你，而且，我还要喂你吃。”说着一手捧起碗，一手用勺子盛起甜汤，又放到嘴边细心地吹了又吹，喂入小燕子口中。
这样温柔体贴的永琪，让小燕子根本不容拒绝。她小手覆在他胸前，乖顺地一口接一口吃着他递到嘴里的甜汤。不到一会儿，碗里的甜汤只剩下两口了。永琪看着烛光下泛着银光的甜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坐在永琪腿上的小燕子只觉得越发脸红耳热，看到永琪把勺子放回了碗里，不禁娇唤一声，“永琪……”
“嗯？怎么了？”永琪装作一脸不明白的样子看向她。
“还，还有两口呢。”小燕子低下头，不敢迎向他热切的目光，大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如同美丽的蝴蝶扑闪着翅膀，甚是娇美。
她细微的小动作被永琪尽收眼底，他却只将搭在她纤腰上的大手倏然一收紧，靠近小燕子耳边低语道，“是，只剩两口了。你我，一人一口，好不好？”
永琪低沉悦耳的嗓音让她耳中过电般震了一下。还未待她回答，他已拿起碗仰头喝了一口，随即又扭头飞速封住了她的唇，以手捏开她的下巴，将他嘴里那口暖热的甜汤哺了过去。小燕子还没反应过来，由他嘴里渡过来的甜汤便徐徐流入口中，带着永琪独有的味道，丝丝浸润着喉咙，让她整个身心都陶醉了。
永琪抬起脸，又将她唇边溢出的汤水舔干净，“该你了，娘子大人。像我刚才对你那样，你照做一遍。”永琪这一吻让小燕子全身微颤，虽是在心里埋怨这大狐狸想出如此“坏”主意，但心里却仍是喜欢与他这般亲近。她唇角轻扬，没有言语，低垂着眉眼，只羞羞地拿起碗将剩余的那口甜汤徐徐含入口中，捧着永琪的脸，用樱桃小口贴上他温热的唇。四片唇瓣甫一相贴，小燕子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转瞬间，口中的甜汤已尽数被永琪吸了过去。她挣扎着离开了他的唇，一拳轻捶在他胸口嗔道，“永琪，你，你好坏！”
永琪却也不恼，反而捉住她乱动的小手按在胸口，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浅浅一笑，“那，你喜不喜欢我的坏？”
若换作平日里，小燕子定会与他费一番唇舌，她本想说“不告诉你”，可看着红烛映衬下永琪的那格外俊朗如玉的脸庞，她一开口却成了娇羞的顺从，“喜欢……可是永琪，我……”她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永琪一吻封住了口。
这一刻，永琪期盼了许久，这个画面，亦在他脑中盘桓了许多遍，如今她成了他的新娘，他终于可以把朝思暮想的可人儿紧拥在怀，他无需再压制心中的欲念，今晚，他只想尽情掠夺她的芳香气息，享受与她亲热带来的欢愉。
看着怀里气息凌乱，小脸涨得通红的她，永琪心中涌上无限怜爱，他多想立刻将她欺身压下好好疼爱一番，可又顾念她的纯真，不敢唐突了她，只温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更衣安歇了吧？”说着一只手伸向她的领口，准备解她的扣子。
“永琪，我……我自己来……”想起赛娅说的洞房之事，小燕子心中又平添了几分局促之意，脸上热乎乎的温度灼得她有些不自在，她轻轻按住了永琪的手。
看着小燕子七分带娇三分含羞的绝美容颜，永琪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然而今晚是她与他的初次，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要让她对这个夜晚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在以后的每个日子里想起来，内心都能溢满甜蜜。
永琪略微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盯住她水盈盈的大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诱惑的意味，“那我们来比试功夫如何？三招之内，我若能碰到你衣领的扣子，算我赢，我便可以脱掉你一件衣服；我功夫比你好，就让你两招，五招之内，你若能碰到我的腰，那算你赢，你可以脱掉我一件衣服，不知，小燕子女侠可愿奉陪？”
比试功夫？小燕子平素本就喜练功夫，此时听到永琪要与她比试，又加上规规矩矩折腾了一整天正好憋得慌，她便也一下来了兴致，扬了扬漂亮的柳眉，“好啊，玩就玩，我要让你知道，本女侠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说罢，得意洋洋的目光扫到永琪脸上。
永琪笑了笑，俯下身将两人衣角解了开来，把她的礼冠细心摘下，让她站到地上，又将自己的礼冠取下，“现在，开始第一回合，来吧，我准备好了。”
“那我不客气了！”小燕子除却了头顶的束缚，顿感一身轻松。她眼珠飞快转了几下，伸手拆掉了耳坠子，又将脚上的花盆底快速甩到一旁，摆起了出招的架势。
永琪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只想笑，“多谢小燕子女侠提醒！”他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将脚上的靴子除下来，整齐地放在一旁，站直身子微笑道，“来吧！”
“哼，看我的……”小燕子自信一笑，理了理衣领，挥起小手朝永琪身上招呼过去。
永琪自是胜券在握，脚下稍微运功轻挪几下步子，便轻而易举躲过了她五招。又见他旋身而起，几步跨到小燕子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她腰间绕到脖颈边，按住了她的衣扣，那低沉的嗓音恍若满天星辰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第一局，你输了。该让夫君为你解这第一件衣裳……”
“你怎么那么快，我……”小燕子还想争辩一番，永琪已将她身子扳回自己面前，依次解了衣扣，脱下了她最外边也是最厚重的礼服。看着她内里着的金丝镶边小褂，紧紧裹着那玲珑有致的线条，永琪还是忍不住内心一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第一局就让永琪占了上风，脱了外衣，小燕子有些羞赧，她拢紧衣裳，嘟嘟小嘴表示不满，又不愿服输，“哼，才第一局，你得意什么，再来！”她再次迈开碎步，轻快出招。
永琪心中有分寸，小燕子的三脚猫功夫哪是他的对手，可这第二回合自然是要让她赢一会，否则，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了。只见他装模作样地躲了两步，就在小燕子的手伸向他腰身的那一刻，他故意停住了脚步。
当小燕子的手紧紧按在他腰上之时，她得意地笑着叫起来，“你看，这回是我赢了吧？”正当她笑得灿烂，扬起小脑袋看向他，才发现这个动作极其暧昧，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目光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现在，该你为我更衣了？”永琪见她迟迟不动手，笑着提醒她。既是约定好的，小燕子自是不好推辞，她咬咬嘴唇，颤着手扶住他的腰身，开始为他解着腰封。
过了一会儿，小燕子仍未解开，她不安地抬眸看了看永琪，娇美的小脸上露出了急切的神情。永琪看出她的忐忑，便搭着她的手，手把手指导着，“小燕子，腰封是这样解的，”只见他带着她的手轻松地一抽一拉，“你看，这不就解开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小燕子挠挠头，又伸手为永琪解着一个个衣扣，虽然动作生涩得很，但总算是把这层沉重的礼服卸了下来。
“原来……这么麻烦啊，我看以后，你还是自己脱好了。”小燕子一边收拾着礼服，一边小声嘟哝着。
永琪却趁她低头弯腰之际在她侧脸上偷了个小吻，笑着说，“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以后，你自然是要每日为我更衣的。”说着还故意在“每日”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小燕子被惊了一下，忽地抬起头，却瞅见永琪略带些赖皮的笑，正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拳头挥到半空却不舍得真打下去，只收回了手掩饰道，“我，我们再来比！”
秋夜露水浓重，两人的衣服里里外外地穿了也有好几层。在接下来的比试里，永琪非常恰到好处地让她赢一局，又让自己赢一局，两人便也轮换着为彼此解着衣服。
月儿渐渐升至半空，银白的光芒洒落窗前。这一回合结束，小燕子身上被脱得仅剩一套绸制粉色轻薄寝衣了。只见她俏皮地滑了几个小步，便躲在永琪后面，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从他身后伸出小手，轻轻往他腰上一点，嘻嘻笑道，“大狐狸，我碰到你了，你服不服输？”如此个性使然的一句话，这般细微的一个小动作，却在无意间轻轻柔柔地拨乱了永琪跳动的心率。
“是是是，我认输，那就有劳小燕子女侠再动动手了？”永琪故作平静，心里暗暗窃喜，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又“可怜”的样子，将双手从身侧平举而起。小燕子喉咙里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睨了永琪一眼，又伸手为他褪去一件衣服，露出了他光洁贴身的白色里衣。而“输了”的永琪，则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娇妻为他温柔更衣，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我们再来，好不好？”
手里还握着刚从永琪身上解下的衣服，热腾腾带着他的体温，小燕子的手忽地发烫了，她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眨了好几下，目光悄悄飘了过去，瞅见他那稍显灼热的眼神里隐藏着几许期盼，她的心跳，骤然又乱了节拍。
她慌忙用小手摸摸自己身上，这才发现两人都只剩贴身衣服了，不禁脸儿一红，气喘微微，将头偏向一旁，“好累，不玩了，歇会儿歇会儿……”小燕子摆摆手正要坐下，永琪却唇角微扬，忽而将她柔软的身子一把抱住，后退几步顺势坐到了床边。
“喂，你干嘛……”手中的衣服似一阵风轻飘飘地落了地，小燕子突然身子失去重心，向前撑住了永琪胸膛，这一使力却和他一起躺倒在了床上。第一次，她这样俯在他身上。她的眼波，依旧清滢澄澈如秋水，却与他炽烈的目光纠缠在一起。此刻，她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们感觉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
“你这个大狐狸。”小燕子娇嗔出声，轻微挣扎着，一记粉拳正正落于永琪胸口。
“你这个小笨蛋，不许逃。”永琪却圈紧了她，直勾勾地盯住她美丽的大眼睛。纵使到了今晚，他的小笨蛋怕是还没有在情事上完全开窍。他将如此纯真的她视若珍宝，自然是不舍得放任自己对她如火的热情，生怕吓坏了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小燕子哑哑地呢喃，小脑袋压得低低的。
“我喜欢这样看你……”永琪伸出手，圆圆的指腹如春风一点点拂过她的秀眉，她的脸蛋，又来到她的红唇上，在那两片软软的唇瓣上细细描画着。他忆起与她经历过的往昔，只觉激动万分，感慨良多，他柔柔地摩挲她的后背，动情说道，“小燕子，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我终于娶到你了！只要一想到，今后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你的感觉，也跟我一样，是不是？”
“永琪，今天，一定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幸福的一天，能够遇见你，我好幸运，”小燕子注视着他爱意满满的眼波，亦是情不自禁伸出小手抚着他的侧脸，“我也好高兴，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可是，我又觉得有点不真实，感觉好像做梦一样……”她的小脑袋左右晃了晃，只见大红的帏帐罩得四周一片朦胧，更给房内增添了几许暧昧的气息。
就在永琪的大掌与她背后相触那一瞬，她敏感地扭了扭身子，“好痒啊，别闹了……”伴随着她清脆的笑声，她已从他身上翻滚到床上，调皮地与他拉拉扯扯起来。
“永琪，你敢呵我痒痒！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是啊，我只是……”
“啊，别碰这里，臭永琪……”
“小燕子，跑那么远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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