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误会

二十九、误会

接下来的几天，永琪尔康尔泰都奉旨跟着赛娅在北京城集市逛街。同行的还有承风——岳将军府上的少将军，刚刚戍守边疆两年回来。经过上回的骑射比赛，承风对赛娅已生出好感，特向乾隆请旨陪同赛娅出来游玩。

第一次来北京城的赛娅对一切都好奇不已，手上握着一大堆零食，一会要玩抛圈圈，一会又要看杂耍。四个大男人奉命陪同守护，都不敢有怨言。几天下来，承风发现，赛娅对尔泰表现出了特别的关心，对自己却是不冷不热，他决定向父亲坦白心事，以期为自己挣得有利局面。

岳府

“阿玛，承风有一事相求，儿子钟情于西藏赛娅公主，希望阿玛能请求皇上，让她将赛娅公主指婚给我！”承风跪地拱手道。

“承风，你糊涂啊！”坐在桌边的敏赫将军，缓缓站起身来，“难道你忘了，你已经有了一桩打小就定下的亲事了吗？”

“亲事？儿子怎么不记得有这桩事！”承风心里一惊。“事已至此，阿玛实话告诉你吧，你刚出生便与和亲王的小女儿湘蘅郡主定下了亲事，本来就打算让你这次戍守边疆回来就择日与她成婚啊！你那时还小，所以也不便和你明说啊！”敏赫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我和赛娅公主便是绝无可能了……”承风一脸颓然。

“孩子，听阿玛的，”敏赫上前扶起承风，语重心长道，“那湘蘅郡主才貌双全，也是个可人儿，还是和亲王的女儿，跟咱们也是门当户对啊，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

承风没有再言语，算是默许了。

漱芳斋书房，小燕子独自在练字，小桌子小邓子在一旁帮着磨墨。小燕子难得安静得一言不发，兀自重复着点墨落笔的动作。正沉默间，小桌子突然来了一句：“郡主啊，话说这五阿哥已经好几天没来漱芳斋了。”

“你这呆子！”小邓子白了他一眼，慌忙说道，“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磨你的墨，哪这么多话！”

小桌子偷看小燕子一眼，小声说道：“我……我听小桂子说，五阿哥最近天天陪赛娅公主去逛街……”小邓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向小燕子嬉笑道：“那个……郡主啊，你别听小桌子胡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小燕子心猛地一咯噔，笔下的字也写偏了，秀眉一蹙，“哼”了一声，忽地抓起刚写好的一张纸，狠狠揉成一团，朝前面扔出去。

小桌子小邓子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做声。紫薇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废纸团，心下明了，便示意小邓子二人退下，缓步走到小燕子身边安慰道：“小燕子，你还在生五阿哥的气吗？”

“谁说我在生气啊？我好得很！”小燕子自己都没意识到小嘴已翘得老高。紫薇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张废纸团，“你看看，明明心里就想着他，为什么不去找他问个清楚呢？这样自己憋在心里，不难受吗？”“谁说我想他了？”小燕子眨眨眼睛，把毛笔一丢，“他不来烦我，我快乐得很！”

“小燕子，你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了，”紫薇盈盈一笑，“看你写了这么多的琪字，就知道你有多想他啦！”“我……我只是觉得他的琪字比较好写嘛！”小燕子见说不过紫薇，猛地一跺脚，“哎呀，你好啰嗦，我不理你了。我去睡了。”紫薇无奈一笑，“陷入爱里的人真的是没法用常理去判断分析

呀！”景阳宫内，永琪亦在执笔练字，他浓眉微微蹙起，随着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不知不觉间整齐的笔迹已逐渐演变成狂草。一旁喝茶的尔泰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啊？去找她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永琪放下笔，一脸烦恼，“尔泰，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我们都要陪赛娅四处逛，哪里有时间去找她？每天晚上我到了漱芳斋，她都歇下了，叫我如何解释？”尔泰看着永琪焦灼不安的模样，急急安慰道：“你先别急别急，听我说，明日皇上要在宫里宴请西藏土司和公主，这么大的宴会，宫里的嫔妃阿哥格格个个出席，你们绝对可以碰面！明日就找机会跟她说清楚啊！”永琪叹了口气道：“只能这样了！”翌日夜里，皇家晚宴乾隆举起酒杯，满脸笑意，“巴勒奔啊，这几日赛娅公主在北京城玩得可还开心啊？”巴勒奔看了一眼阿哥席上的永琪，哈哈一笑说道：“赛娅对这北京城感兴趣得很哪！我真没想到，你这大清朝的好男儿是一个赛一个地好！皇上，那天在骑射比赛上最后出场的五阿哥，一表人才，骑射功夫了得，我对他是十分满意啊！不知皇上可有意与我西藏联姻，将我的赛娅公主指婚给五阿哥？”“哈哈哈哈，巴勒奔好眼力啊，永琪可是朕心爱的儿子，朕都还没想好永琪的婚事呢，你问过赛娅，可是钟情于永琪了？”“赛娅虽没有告诉我，几个陪同逛街的男子，她喜欢哪一个，但从那天骑射比赛来看，这孩子对五阿哥是绝对有好感的。”听到巴勒奔说“将我的赛娅公主指婚给五阿哥”这句话时，永琪心猛地一沉，偷偷看了眼小燕子，果不其然，小燕子娇俏的小脸早已阴云密布，小手紧紧攥着酒杯，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将酒杯捏个粉碎。后面乾隆和巴勒奔的对话，这两人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乾隆见小燕子脸色难看，问了一句：“小燕子你怎么了？”“皇阿玛，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先离开一下。”仓皇失措中，小燕子不慎碰倒了酒杯，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永琪眉头紧锁，立即起身颔首道：“皇阿玛，我去看看她!”说着也疾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御花园石板路“赛娅，你拉着我出来干嘛？大家都还在宴会上呢，这样多不好！”尔泰好不容易喘口气。

赛娅拽着尔泰手臂飞跑了好一段路，终于停了下来，她猛地一放手，嘴角勾起一丝如新月般甜美的笑容，双手一叉腰，“上次的比试，我不服！我要重新跟你比！”

“啊？”尔泰摸摸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大晚上的，你要和我比武？”

“哼，废话少说，看招！”赛娅说话间已迅速抽出鞭子，如灵蛇般像尔泰袭了过来。

“喂，你来真的？”尔泰一个侧身避开，嬉笑道，“一会输了可别哭哦？”

“我才不会哭呢！”赛娅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叽里咕噜地冒出一大串西藏话。尔泰的功夫自然是在赛娅之上，几十招下来，赛娅的鞭子也不得近其身。

两人正纠缠不清，尔泰突然一个反手抓住赛娅的肩膀，顺滑而下，从赛娅手中将鞭子夺到自己手里，又趁赛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挥鞭勾住赛娅的腰带，稍一使力，腰带便已落入尔泰手中。尔泰自信地握紧腰带，得意洋洋地看向惊慌失措的赛娅。赛娅腰带被松开，身上的长袍瞬间散了开来，偏巧她今天穿的长袍领口开得很低，这下没了腰带，衣领下滑，赫然露出了粉红色的小里衣。她顿时又羞又气，两手将衣领使劲一拢，嗔怒道：“福尔泰！你竟敢欺负我！你活得不耐烦啦？”

尔泰浅浅一笑，“我刚才已经说了，输了你可别哭！”

“笑话！”赛娅定定心神，扬起俏丽的脸庞，“我赛娅岂会这么轻易认输？比武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和你比个特别的，你敢不敢比？”“哦？是什么？”尔泰倒是想看看这个花样百出的公主还有什么怪招，满含笑意地盯着她。赛娅轻咬下唇，狡黠一笑，“我要和你比憋气！我的憋气功夫可是天下第一的！”

“是吗？吹牛也不打草稿！”尔泰一挥手将腰带抛过去给她，坏坏一笑，“如果你输了，是否愿赌服输？”

“那当然！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就什么都得听我的！”赛娅稳稳接住腰带，飞速往腰身一裹，四周张望道，“不过就是这么晚了，要上哪去找水池啊？”“那还不简单？”趁赛娅还没反应过来，尔泰已将她一把拽入怀中，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赛娅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得呼吸急促，小脸涨得通红，用手捶打着尔泰。

“小燕子，你等等我，有话好好说！”

“你别跟着我！”同一时间，从宴会上一前一后跑出来的两个人，此刻也来到了石板路上。看着小燕子不依不饶一直往前冲，永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

“你放手，放手啊！”小燕子满脸不情愿，挣扎着欲甩开永琪的手，突然间她杏眼圆睁，大喊道：“那不是尔......”话还未说完，已被永琪用手紧紧捂住了嘴。两个人均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停在原地挪不开步子。

眼前的尔泰赛娅正吻得难舍难分，随着赛娅呼吸越来越困难，尔泰放开了他，轻抚着她绯红的脸颊，“你说过，要愿赌服输的。我现在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言罢，单手抬起赛娅的下颌，温柔地吻了上去。赛娅不再挣扎抗拒，而是以手搂紧尔泰的颈项，热烈回应。

缠绵间，尔泰一手覆上赛娅的细腰，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煽风点火，很快便来到了胸口......不远处的两人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尽收眼底。

小燕子脸上的表情已然凝住，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她只觉得脸上烧得火烫，把永琪往旁边一推，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永琪马上反应过来，紧追其后。一连绕过了两个转弯处，小燕子才放慢了脚步，以手轻抚胸口，微微喘着气，“天啊，这......这尔泰赛娅，也太大胆了，居然......居然......尔泰太过分了，竟敢欺负赛娅！”

永琪轻笑一下，扶着她肩膀道：“尔泰不是在欺负赛娅，他们彼此两情相悦，这是很正常的。这下你知道他们两才是一对了吧？老是不问清楚就冲我发脾气，太不公平了吧？”

小燕子白了永琪一眼，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嗔道，“你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这几天，我和尔康尔泰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天天陪赛娅去逛北京城啊，刚才你也看到了，尔泰和赛娅他们早就两情相悦了，不关我的事了呀！”永琪没看到夜色中小燕子潮红的面容，仍然自顾自地解释着。“好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小燕子狂跳的心一直安静不下来，往前跳开几步，“我现在要回漱芳斋了，你可别跟过来，不然我永远不理你！”

永琪怔住了，这小燕子姑奶奶是言出必行的，他可惹不起，只得楞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燕子飞奔而去消失在微凉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