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怪我

永琪从御书房回来后，紧接着又去朝房跟刘大人商讨均县之行的具体事宜，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心中仍挂念着今日小燕子生气之事，这会晚饭也顾不得吃便急匆匆赶往漱芳斋。

“五阿哥到！”

永琪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定住了身形:地上散落着一些细小树枝，小燕子手执佩剑，左挥几下，右刺几下，旗头穗子掉了一个，两只花盆底也踢在一旁，白嫩脸蛋上蹭了些灰，崩得紧紧的。

紫薇一看到永琪就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她奔过去，激动道：“五阿哥，你终于来了，你……你快让小燕子停下来，她一直发疯似得舞着剑呐！我好怕她伤到自己！”

永琪稳定心神，让紫薇先进屋去，兀自朝疯狂舞剑的小燕子走去。

“小燕子，你停下，有什么气你冲我出，别伤害自己。”永琪边慢慢靠过去，边采用缓和战术转移小燕子的注意力。

听到永琪的声音，小燕子刚做完一个空翻停落在地，她执剑的手垂了下来，剑尖指地，缓缓转过身子，眼神中夹杂着丝丝忧怨、愤恨和委屈看向永琪。

眼前永琪的俊脸依旧温润，温软情话犹在耳畔，可如今看来却是虚无缥缈。她微喘着气，语气冰凉：“你来干嘛？”

永琪见小燕子平静下来了，加快了脚步靠近她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软言软语道：“小燕子，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小燕子别过脸不看永琪，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温度，“你应该去陪你那什么表妹画画，而不是来这儿看我。我现在要练剑，请你让开。”说罢拨开永琪双手，重新舞起剑来。

永琪哪容得她再乱闹一阵，按住她舞剑的手臂，急急解释道：“小燕子，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嘛？今天那姑娘，是我表妹秀滢啊！你想到哪去了？你这样自己生闷气，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呀！我今天本来要……”

“我哪有生气！”小燕子瞪了永琪一眼，打断了他，拔高音量：“我和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是！我就知道，你那天说的话不能信！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你的那些表妹吧！我小燕子不是那么好骗的！”

永琪看小燕子气哼哼的模样，怜爱心疼之余，不觉有些失笑：“我几时骗过你啦？还有，那些表妹？我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表妹呢？”

“你有，你就有！”看永琪半开玩笑的样子，小燕子更是满腹委屈生气涌上心头，嚷嚷道，“你们这些少爷公子的话，都是骗人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你还是去喜欢你那个表妹吧！不要再来惹我！你现在最好让开，剑要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说着甩开永琪的手，剑又挥舞起来。

永琪不肯退出来，一边左闪右躲着她的剑，嘴里一边哄着：“小燕子，你别这样，我们进屋好好说！”

“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朝三暮四啊！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啊！”

“哼！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走！”

两人你来我往，永琪避着小燕子的剑招已有几十招了，怕伤了她又不敢轻易出招抵挡。正躲闪间，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永琪看到小燕子的剑正朝着自己面前横削过来，当下心一横，举起手臂一挡，袖口布料“嘶”地应声划破，小臂上一道口子瞬间涌出鲜血。

永琪吃痛，满脸痛苦地捂住手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永琪！”小燕子一声惊呼，她被永琪这突如其来的挡剑之举吓坏了，“咣当”一声丢掉手里的佩剑，直奔永琪身旁，扶起他流血的手臂，眼泪刹那间如落入玉盘的珠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呜咽着说，“你怎么回事嘛？你功夫不是很好的吗？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伸手过来……你，你就是个大傻瓜……每次都这样……”

一边泪水啪嗒地说着，小燕子一边掏出丝帕，轻轻擦着永琪伤口的血迹，心痛溢于言表:“你看，都流血了……还流那么多血，永琪……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应该乱舞剑，我不应该……唔……”

永琪被小燕子的举动震撼了，他深深爱着的小燕子，他唯一爱着的小燕子，他愿用生命守护的小燕子，原来也是在乎自己的，连日来内心的惶惶然和不确定，此刻都已不复存在。她那热滚滚的泪珠，悉数滴在了自己手臂上，也灼烫了自己的心。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永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未待她说完便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