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左眼

　　“你和鬼说吧，我走了，你慢慢玩，玩的开心。”听李欣这样一说，顿时就没了听的欲望，“哎，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你就不能有点买耐心啊。以后急急躁躁谁要你，还那么暴力，谁会娶你。”李欣没好气的应道。

　　时间回到几天前，国庆还没放那会儿，我不是跑出去逛吗？你也知道我喜欢看书，就到地摊上看那些奇怪旧书，我也没钱呀，走走停停，遇到一个瞎子，收钱时提醒了几句，他就让我随便挑件东西，诺，就是这个。原本也没在意，等到晚上醒来没事做，就照月亮，发现里面有狗的图案，看过小说吗？之后和那差不多。

　　“这就是你认真的结果，你编故事呢吧。”左寅晓没好气的一巴掌下去。“任何奇迹的发生不都是故事里一部分嘛？疯婆子。”翻个白眼，“你说啥。”左寅晓捏捏拳头，“没，啥都没说，你放松点。”本来就是故事啊，算了，先看看这玩意怎么回事吧，都扯远了，李欣从院里喊来腻在奶奶身边的二哈。这家伙摇头摆尾，左寅晓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除过，嗯，有点蠢，卖相好看以外。

　　“东西是它挖出来的。”指指二哈，“说明书上写它有识别灵体的能力。”“还识别灵体，自带说明书，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它能解决鬼啊。“以手扶额，无语望天。“嗯，对啊，你咋知道的。”李欣睁着迷惘的大眼睛一副惊奇的面孔，“你这完全是照搬小说好吧，亲爱的叶寒，小叶寒弟弟。“上前，双手揉搓着双颊，搓成饼状，扯成长条。“疼，疼，别弄了。不怕我把你走光照片发出去啊？”打掉还要继续的双手，“我可有你裸照。”“裸照，你先有再说吧，才来几天啊。”翻个白眼，左寅晓没好气的回应，“那现在咋办？干瞪眼？”“先把后面的东西扔远点吧，留着不管怎样都不太好。等晚上，这个黄人咱们到时候再看。”拉着左寅晓的手，推开房门，左右看看，没人，让她找来铁锹，偷着去看看奶奶，老人家已经睡了。

　　掩门，到后背矮墙哪，翻出的东西和泥土混着，这*次二哈没再捣乱，安静的在一旁趴着，头枕在前爪上，吐着舌头。闭眼，调整呼吸，身体里和梦里差不多，白天里不见丝毫不同，完全没有灵能，也不见黑色的元气，冰元气也消失了，算了，看晚上怎样，看过二哈的威风表现，和李琼说的食灵，最起码还有安心的理由。顺着二哈挖的坑继续往下铲，倒是还有不少的物件，有些是画符一样的扭曲字样，还有些是犁尖杂物。看来确实是做过法事的东西，腐烂的痕迹还在，除了那张纸人，再没发现意外的东西。

　　忙活了好一阵，往下挖没见到其他的，收手，从家里推出四轮推车，纸符杂物装上车。和左寅晓一起推到没人的地方，倒下去，“这下应该没事了。”擦擦头上的汗，“你要请我吃饭啊，肚子好饿。”李欣将左寅晓的手放在肚子上，手下蠕动，“咕——”“好，我请你，早点回去吧，中午在外面不太好，容易出事。”脸上沾着土屑，拿手背一抹，多出一道土印。“还有，还有，我要吃你亲手做的，你请我吃你做的。”李欣补充着，跟上拉着空车的左寅晓，“嗯，行啊，又不是多大事。”

　　午后，门前的树影下，左寅晓，奶奶，李欣，三个人坐在板凳上。二哈趴在李欣脚边，从回来就一直顶着装纸人的口袋，现在倒安静了，透亮的夕阳红，灼热的红色就是糖浆，黏着人心，沁入甜味，悠闲自在，摸着二哈的皮毛，听着奶奶的家常，左寅晓旁边时不时打闹的笑声，又染上一抹亮色，是辉煌的红色，璀璨，热烈，燃烧，激情。陈年的老烧酒，喝入口的辛辣，绵绵的醇香，是老爸饭间总要喝一点的家酿，熟悉的味道，萦绕心头。闭上眼，浅浅呼吸，打着节拍，敲下不成章节的音符，混沌世界里，变的欢快，最初的灵光一闪，到现在接触到门面，慵懒的靠在椅背，陷入似睡非睡的状态，灵能沿着体内，一点点丰富李欣感知到的混沌。模糊，似是非是，灵能从体内流出，眉心，足下，双手，看到一个人，他笑了，我笑了，我成了一尊佛，花开了，它笑了。

　　灵能不是能量，它是一种精神，李欣突然明悟。只是还缺点什么，有形而无神，外界，拈花一笑的李欣，笑容不在依旧，落下的夕阳，跳出的启明星，进入屋内的奶奶，陪着李欣一起看星的左寅晓。不曾停下脚步，从小时候接触的元气，亲人，朋友，叶寒，左寅晓，还有一起发生过的事，睡梦中快速闪过。有喜有怒，欢喜受到长辈的赠礼，赌气父亲没有带回糖果，第一次觉醒元气的紧张，小心翼翼的坚持下跑去向父母告知成功的幸福，被半路追杀的恐惧，遇到叶寒一路陪伴的安心。来到地球，虽然时间不久，可是宿舍的那帮二货的言语，左寅晓的每个温柔……不知不觉，笑容重新绽放，眼角的泪光闪烁，汇成暖流，幸运的是，身边还有一批常伴的存在，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能够不离不弃，虽然够傻，却最暖。

　　二哈耷拉的耳朵笔直竖起，左寅晓也悄悄搬近凳子，将叶寒轻轻靠在自己大腿，有规律的呼吸，轻拍身上，润进泥土的温润。家门关上，两人一狗，守在外面，后背矮墙，寒意加深，烟雾淼淼，混入夜色，掉落的纸人，压在李欣脚下，无风自动。有人陪着，嘴上说着不要，碍着面子奚落，挑刺，因为懂得人会在身边陪着，精神进入汪洋，灵能汇入混沌，足下贯穿心脏，双手感知世界，是啊，灵能是精神，有着温度，情感，会跳动的心脏就是天上的太阳，白天散发光热，温暖感动，晚上又挂在天上，看不见存在，却有月光，星辉撒下，夜，也就不会孤独。体内瞳孔徐徐打开，天空的星指引方向，即使黑暗，也丝毫感不到无措，总有希望会在z不曾离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代替守护，代替希望。

　　脚下黄色纸人飞出，卷入夜的黑色，墨汁打翻，不见光明，那是黑暗。遥远的孤独，独守青天之上，会为温柔暖心一笑，会为善良带去希望，会因悲伤而哭泣，七情六欲，亘古不变，不善言语的表达才是夜的本色，灵能凝聚，那扇门交给把手，握在手中。扣响第一环，半融半解，翻飞的各种，随着时间流逝归于平静，“啊——嗯。”打个哈欠，往怀里靠靠。纸人贴入墨水的汁液，停止抖动，一切仿佛回溯，溅开的污渍回归砚台，左寅晓还是继续低头拍弄叶寒，哄他睡去，李欣看到砚台里没有了纸人，一个人出现在了面前，夜色覆盖，难掩黑暗，夜和黑暗从来不是一体，反倒纤毫毕现，有头有脸，有嘴有舌。心底没有了情绪，只有宁静在蔓延，手足，口鼻耳眼跨越物质的体现，表现于感的重现，看见了左寅晓的白皙皮肤，温凉的触感重新回归，枕着的叶寒还在大腿，二哈却已经起身拦在身前。

　　迈动脚步，左寅晓只察觉有双手抚过脸庞，额头轻轻一点，惊起抬头，二哈没有了懒散的气质，反倒是老将军上阵厮杀，一股铿锵着甲的威武流露，面前的夜幕凝固。只等待令下，驰骋战场的威风。李欣走到二哈身旁，有所察觉的动动耳朵，心里传来异样，这就是灵宠。率先扑过，搅烂黑暗，重新汇聚而起，灵能流转，一吐一吸，一块锤掉在地，旋风自起。追着二哈不放，落叶上旋，左寅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哈跑出视线。李欣骑在二哈背上自身仿佛没有重量，狗和主人配合默契，引开纸人。半道停下，二哈反首一咬，一截黄纸的残片，狗嘴里叼着，距离自己不远，从另一个渠道得来的灵能，使狗背上的自己壮大一分，灵能让自己可以行动，夜的感悟使自己可以看到，怎么敲出，怎么敲响，还是不行。

　　纸人受损，立马返回，从大门路过，左寅晓还在那呢，二哈又载着原路返回。有心算无心，路过时，左寅晓眼前一黑，起身要跑，脚下沉重无力，李欣只看到那纸人抱着左寅晓背在身后。“不要。”紧张出声，“叶寒！”怀里的叶寒没有动作，自己动弹不得，张口不得。李欣只想速度够快，可以救下左寅晓，念头放大，灵能运转，李欣和二哈逐步一致，能听到左寅晓的心跳，和自己身体的呼吸，放慢的时间，李欣的精神体从二哈背上融入二哈一体，左寅晓也看着二哈跑着跑着就从眼前消失，只能听四爪踏地的声音不断，“嘭”身体一松，后面的墙上突然无法看清，待一眨眼，只看见砖石裸露，往里内陷。

　　再说李欣，进入二哈身体，拥有二哈的能力，逼急了，一刹那的心念交汇，那门，终于扣响，撞飞纸人，滑落在地，他想要跑回墙角，二哈追上去，撕下一条腿，地上只有扭动的土印，一脸痛苦。李欣看在眼里，吐出嘴里的纸片，蓄势待发，飞上屋顶，瓦片跌落，砸在院里，两条狗疯狂乱吠。李欣感念自己不行，上不去，二哈借跑墙壁，灵体飞上屋顶，比那纸人还快几分，纸人卷起瓦块打出去，窜来的二哈不闪不避，穿过身体，纸人又一次被撞翻，滚落房子后背，李欣二哈没敢给机会，尘土飞扬，偶尔有野猫打架嘶哑叫声传出。逮住机会，咬住纸人脖子，几滴血留下，咬穿，纸人挣扎一阵，不再有所动作。散去黑暗，重新恢复夜的光华，地上只有缺了腿，胸上泛红，脖子里两个洞，袖里缺口的纸人。

　　二哈体内未消化完的灵能涌入叶寒体内，扣响的大门推开，那双瞳孔完全打开，盯着进来的人儿，落下印在左眼。李欣看看墙角，不放心的仔细观察。确实没有半点气息才离开，矮墙背后也不在那么冷了。左寅晓看着二哈从房屋背后晃着跑出，身上全是土，怀里叶寒也转醒，伸个懒腰。一呆，惊喜的抱着左寅晓指着左眼，“你快看，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