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匣子对完美组合的到来有很大的意见,就说多留个心眼便是。
匣子叹了口气:“你啊,别到时候让给人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作声,带着大家来到方才探查的地点,让人拿过来了攀岩绳准备爬上去。
接过绳子,就听到刚子从后面叫了我一声“宇天”,我转头看着他的脸,他似乎还没习惯这种对我的称呼,显得有点不太自然。
我问道怎么了,就看着他走到我跟前,从我手里接过绳子说道:“这种活让我来,你们在下面等着就行。”说完就叫了几个人拿好绳子和他一起爬上去。
岩壁看起来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我看着刚子几个人如同壁虎一样手脚并用,紧紧的贴在岩壁上攀爬着。没几分钟,便爬到顶部放下了绳子。
我们顺着绳子到达顶部后,一重一重的雪峰展现在眼前。白色的山脊如同树木的枝丫一般弯弯曲曲的蔓延下来,在脚下形成了依稀可见的雪线。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从雪皮下露出一小块灰色的岩石。
素珠链冰川遮遮掩掩的藏在重山后面,看样子没有好走的路了。
我观测了一下地形,决定从缓和的山沟下向南直上,翻过眼前的几座雪峰,顺着山脊就能到达素珠链顶峰。
匣子拿望远镜打量了一下远处的山,叹气说道:“我们从山下一路上来这么长的路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门啊洞啊之类的也没见到,更别说是墓了。你确定老爷子是从这上去的?”
“不确定。”我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看了看继续说道:“但老爷子他们出事的地方肯定不在这儿。”
“那在哪?”
“上面。”我用眼神给匣子指示着素珠链的方向。
这里山体相对较为低伏,葬之为死龙。而素珠链山体重重起伏,起势活泼,葬之为生龙。
我想,老爷子既然是冲着那墓来的,那就肯定是在素珠链的某个地方,既然出了事,就说明那个地方很危险。
我拍了拍匣子的肩膀,示意他准备出发,便转身让身后的兄弟们做好防寒措施,每人腰间都用绳子连在一起。准备好雪杖,冰镐等雪登用具,并告诫他们尽量戴好护目镜防止雪盲症。
雪盲症虽只会造成短暂性失明,但在这种情况下,失明会遇到什么麻烦事,谁也料不到。
简单的计划规整后,我带着队伍开始向山沟里前进。
过雪线,上雪梁,下雪盆。
日头逐渐升高。
大概海拔快到5000米的时候,看着快到眼前的素珠链顶峰,我吸了口氧,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们正处于冰川地带,经常有裂缝出现在看似平静的雪面之下。偶尔还会出现冰雪融水汇聚在一起静谧的流淌向山下。
脚下便是冰川顶峰下的雪线,东西两端的岩石凸起,在中间形成一个大约30多度的凹陷雪坡,雪的厚度没过了脚踝。不过好在这里的雪经过长时间的风吹,在表面形成了一层硬雪壳,可以很好的形成受力面积,走起来还算是轻松。
我躺平在雪面上,拍了拍我旁边的空地,示意匣子也躺下。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伴随着一阵奇怪的隆隆声和雪面轻微的抖动。
我闭着眼说道:“匣子,你该减肥了啊,这地都被你震抖了。”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要减你减,你哥我苗条着呢。”
我笑了笑,却感觉这奇怪的隆隆声和抖动愈加强烈。
我立刻意识到不太对劲,瞬的翻起来看向山顶,就看到整个雪面如同无数白蚁般翻涌着。
遭了,雪崩!
“快跑!雪崩!往高处跑!”
我全力对其他人嘶吼道,转身就往一边凸起的岩石跑去。脚下的雪面开始逐渐松动,让人很难保持平衡,没跑几步就栽在了雪中。
我转身看向匣子,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我瞬间慌了,四下寻找,才发现匣子顺着坡已经极速下滑出了十余米远。
我喊了一声,顾不上头上砸下来的雪块和冰碴,奋身跃进了雪流中。
看着极速下滑的匣子,我尽量的让自己也下滑的快点好去靠近他。
但随着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即变得无法掌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变的岌岌可危。
匣子身上还有哑巴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事,可我就不一样了。
我将胳膊插 入雪中,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增加阻力。奈何此时的雪面已经变的松软,并起不到什么效果。
就这样我又极速的下滑大约五秒后,发现其他人也在极速的下滑。
这里凸起的石块很多,再这样下去,很难不会有人受伤,得尽快找个躲避物。
就在这时,我看到下方有一个块巨大的凸起的岩壁。就喊了一声离我五六米远的刚子。
刚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从腰间取下绳子将一头扔给了我,我将绳子在腰间的安全锁扣好后,却发现匣子再一次的消失了。
我来不及去寻找他,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将我和刚子之间的绳子横跨在岩壁上。随着绳子逐渐绷直的拉力,我立刻形成了一个重力下摆向刚子撞去。由于刚子牵引着大队人马导致受力不平衡,我又猛的被绳子向上拉去。
如若此时绕脱了这个岩壁,那整个队伍不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
看刚子一边也逐渐形成重力下摆,我一把抓住逐渐靠近的绳子,将自己在绳子上绕了一圈,静静地等待着岩壁的撞击。
随着腰间和背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大量的雪块从领口灌入,寒冷立刻蔓延到了全身。
我们最终被挂在岩石上埋进了雪中。
进过漫长几十秒的等待,我们从一米多厚的雪面下钻出来清点了人数。
辛亏提前在每个人身上连好了安全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除了匣子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