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被禁足

卫嬿婉的生辰过后，花房立刻井然有序的恢复如初，不单是屋内陈设和吃穿用度，就连住处都恢复成了跟其他宫女共住。

花房里的人都换成了从各宫调来的，从前的人包括管事老太监在内都不见了，卫嬿婉被这样突然的落差弄得有点不适应。

不是进忠不照顾卫嬿婉的感受，而是他知道重阳节太后给他安排的人没成功接下来可能就会用更强硬的方法了，他不想也不敢再拖了。

卫嬿婉本以为从前花房的那些人是被调走，可她并不知道，从前知道她跟进忠关系的太监们一律没了活路，宫女们除了少数几个旗籍高的包衣被调离紫禁城，其他宫女也都不约而同的出了意外。

花房冷冷清清没了往日的富贵气势，卫嬿婉也失了假格格的身份做回了小宫女，花房虽没人欺负，但该干的活儿还得干。

进忠处理好跟卫嬿婉在宫中相处的痕迹后亲自去找了趟春婵和澜翠，这两个人他不想动，虽然不太满意春婵前世的背叛，但他还是希望未来的果郡王府有几个忠心为卫嬿婉的人。

反正眼看身份就要说破了，进忠去见她们也没刻意减少佩饰，高高在上的道：“你们两个算是嬿婉在宫里交好的奴婢，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嘱咐你们两句。”

这位在没有卫嬿婉在的时候一直对她们这个态度，两人也都习惯了，低眉顺眼的应了句是。

进忠继续道：“宫里现在可以说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跟嬿婉的关系，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未来有人知道不管是不是你们说的，我都会当是你们说的。”

进忠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最后深深的看了春婵一眼，一股寒意升起，春婵赶紧应下不敢有丝毫犹豫。

进忠很满意她们的态度，继续道：“我说的不想任何人知道是包括太后娘娘和皇上皇后在内的所有人，如果有人逼问，记住，说了比不说要惨多了，希望你们对得起我的信任。”

进忠走前叮嘱澜翠道：“对了，赵九霄也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管好他的嘴。”

虽然进忠没说那些从前知道的人他是怎么处理的，但从他的眼神里澜翠相信赵九霄要是说破了他会死，澜翠替赵九霄表态道：“赵侍卫一向嘴严，请您放心。”

嘱咐完春婵和澜翠进忠就去了慈宁宫，他时间不多，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慈宁宫太后看进忠来了笑着招手道：“弘曕，快过来，额娘给你挑了几个不错的八旗姑娘，看看画像有没有合眼缘的。”

其实从某种角度讲，太后对未来的儿媳妇不算苛刻，没有直接看家室定下人选，反而尽量都先让进忠见见，这对进忠现在这个身份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宽松了。

进忠少见的一脸严肃跪在太后面前道：“额娘，儿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太后先是有些诧异，然后高兴道：“那好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额娘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快说说是哪家的格格啊？”

进忠没有一点委婉，直接道：“是宫里的宫女。”

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福珈见状赶紧让其他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太后把桌上的画像扔到地上指着进忠道：“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知道轻重的，没想到你一点都拎不清，不知道先娶嫡妻后抬侧室的道理吗？”

进忠第一次顶撞太后打断道：“额娘，儿子没想过让我的心上人当侧室。”

太后更生气了，不自觉的提高音量道：“难不成你还想让一个宫女做嫡福晋吗？”

进忠看太后太生气了，怕她气出毛病，起身走到她身侧边替她顺气边缓和语气道：“额娘，儿子的福晋是什么身份有这么重要吗？我这也没什么入仕的机会，一个富贵王爷难道还不能满足一生跟一人相守的心愿吗？”

太后道：“富贵王爷也得有个什么傍身吧？哀家不指望你的姻亲能给你带来什么，但你的嫡福晋要是个包衣，你让其他官员怎么想？还有准格尔边境的那些将士，你应该知道……”

进忠听太后说到这赶紧打断道：“额娘，那些人就别提了，再怎么小的官职也都是武将，皇兄忌讳着呢。”

准格尔边境是前朝果亲王驻守的地方，果亲王待下宽厚在边疆颇有声望，王爷薨逝后进忠承袭爵位，所以这些官员对他也有些好感。

太后道：“所以你就不想让这些人握在手里吗？非要把本属于你的东西推的这么远。”

进忠道：“额娘，什么是本属于我的东西？儿子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些年您往后宫塞了那么多人，皇兄已经很不满了。您要是这么在乎这些，当年正大光明后面放上儿子的名字不就好了？既然当年没走这条路，现在又何必在意这些？”

太后听他这么说生气的拍着桌子道：“你这叫什么话！哀家是要权利吗？哀家是想护你周全！”

进忠压低声音道：“真要有什么这些官员帮不了儿子什么，反之，只要皇上不对儿子戒备，儿子也不会有什么。”

太后本想的一肚子理由被他这一句话说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用身份道：“总之，哀家不同意未来的儿媳是个包衣。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同意皇帝也不可能赐婚，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进忠半天没说话，太后以为他在想自己说的话，没想到进忠突然道：“额娘，儿子今天把话放这了，儿子还就非她不娶了。”

太后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行，大声道：“弘曕！长能耐了是吧？敢威胁你额娘？！从今天开始待在慈宁宫偏殿哪都不许去，既然你不想自己在贵女里选，哀家自己替你挑。”

进忠想到是这个结局了，所以情绪也没什么波澜，直接掸掸袍袖转身去了偏殿。

反正卫嬿婉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太后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真随便塞个人就赐婚，大不了多耗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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