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有的桃花看着娇嫩怎么是黑的呢（十）

李白·凤求凰我若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李白轻轻揉捏着诸葛亮手心那道伤口，语气低落。

李白·凤求凰你留着这三道伤，是还在怨我，对吗？

诸葛亮的眉眼都柔和下来，直起身和李白的额头贴在一块。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每一次呼吸都察觉得到，诸葛亮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抚上李白的脸，蜻蜓点水般蹭过一下。

诸葛亮·武陵仙君是，为了警示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对你放手。

诸葛亮·武陵仙君我不愿告诉你，就是怕影响现在的我们，过去归为尘土，便结束了。

诸葛亮·武陵仙君太白，我对你的感情太复杂了，你能理解吗？

李白又嗅到了那淡雅的桃花香，分明应当令人清醒，那花香却像是喝了好几坛桃花酒般，直让李白觉得头昏。

李白低头，诸葛亮今日还特地涂了鲜红的口脂配身上这套大红色的喜服，只是几番折腾已经有些花了，李白索性伸手一抹，将那口脂抹了一道落于脸上。

就像雪中落梅一般。

李白看得有些上头，凶狠地回敬过去，听着诸葛亮唇间泄出细碎的声响，自己的袖子也被诸葛亮紧紧地攥着，反倒变本加厉地去掠夺本就不多的呼吸空间，直惹得诸葛亮眼圈都泛了红，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诸葛亮慢慢地平复着呼吸，身体却是突然腾空，竟是被李白一把抱起扔在了柔软的喜榻上。

李白·凤求凰孔明，你别骗我。

李白·凤求凰只要你爱我，什么我都信你。

诸葛亮热情地迎上去，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数千年的思念与爱意。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告诉自己是真正的单纯的爱着。

——

次日醒来，李白已经离开，诸葛亮问过侍童得知是被族中长老叫走了也就不再过多在意。昨日的喜服已经被李白破坏得七七八八，诸葛亮收拾起地面上艳红的碎布，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诸葛亮去开了门，是王昭君。

王昭君也没那么多讲究，径直走进屋内，打量了一番地面上的狼藉脸上神色颇为无奈，再抬眼看了诸葛亮一眼，仅仅看到诸葛亮那修长的半截长颈就收回了目光。

诸葛亮不用想也知道王昭君是看到了什么，他平日里穿的衣服领子已经够高了，就算这样也还是遮挡不掉那些痕迹，只能大大方方地亮在外面。

王昭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昭君·凤凰于飞多年未见仙君，没想到再度相见竟是在我那顽弟的婚宴上。

诸葛亮·武陵仙君凤凰神女说笑了，多年前擅闯凤族，亮某还未赔过不是。

诸葛亮·武陵仙君这感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亮某早与太白的世世代代连在一起，既然早已知晓，倒也不必刻意避开。

诸葛亮·武陵仙君如今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

王昭君·凤凰于飞是，仙君说的对。

王昭君·凤凰于飞我只是觉得难得，仙君等着太白轮回转世数百年，又等着太白出生至今几百近千年，实在是世间真情。

诸葛亮·武陵仙君神女说笑了。

诸葛亮·武陵仙君亮某枯守人间几千年，许就是为了等如今这一遭呢？

王昭君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诸葛亮的神色，诸葛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一副平静疏远的样子，博得了这样一位神仙的青睐，也不知是李白的福气，还是祸事。

就是李白那好沾花惹草的性子，有些头疼。

王昭君·凤凰于飞既然如此，那便祝贺仙君得偿所愿了。

王昭君·凤凰于飞太白年纪尚轻，言语行径若冲撞到仙君还请仙君恕罪，我代表凤族先给仙君赔个不是。

王昭君·凤凰于飞今日时候已不早，小女告退。

诸葛亮目送王昭君离开，神色晦暗不明。

诸葛亮·武陵仙君用凤族来压我，神女真是好胆量。

诸葛亮·武陵仙君不过，我若连个李白都留不住，那也枉费我活了这几千年，下这一盘棋。

经过这一出插曲，诸葛亮也没了自己动手清理的心思，随意地挥了挥手用仙力将地上的残局清理了，就坐在桌前开始翻看桌上的杂书。

李白对他的戒心断没有那么轻易放下，诸葛亮也明白，索性就随了李白的愿乖乖地坐在屋里翻书，连外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李白倒也足够谨慎，一点涉及到家族的书册都没给诸葛亮留下。

不过诸葛亮一点都不急，他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耗点时间。

李白自婚后总是找尽借口早出晚归，诸葛亮也明白李白是还没办法信任自己才会避开自己。毕竟有时候，信任可比爱意更重要得多。不过，诸葛亮也相信，李白总会想通回来见他的。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他太懂李白，李白对他动心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李白会输这一招。

只是，他诸葛亮又何曾不是输得一塌糊涂？

李白是凤凰，在禽一类的种族中是高贵的，又是神仙，关系打得四通八达，每日总有各种酒会宴会央着他去。李白往常都只挑着几个有意思的去，和漂亮妹妹聊聊天，可现在酒宴是来者不拒了，漂亮妹妹却没兴趣再聊。

哪个漂亮妹妹有诸葛亮好看啊，也没有诸葛亮那么多令人动容的神情，一颦一笑间都是故事的沉淀，不论是自小在仙界长大的单纯少女们，还是各位世家们为联姻养出的大家闺秀，可都没法跟诸葛亮比。

酒喝的多了也觉得没滋没味，仙界的酒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李白又惦记上了在诸葛亮那桃林里就喝上了几回还没喝够瘾的桃花酿。

真是闹心，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诸葛亮。

李白兴致全无，独自坐在角落里自闭，谁来拉他都没有动静。

李白以为自己随便喜欢着玩玩，把诸葛亮骗来当这个挡箭牌后自己照样能四处风流，谁曾想会这么扫兴。

他好像，真的挺喜欢诸葛亮的。

所以才会在乎诸葛亮是不是爱他，而不是去计较诸葛亮瞒他那些往事。

现在平静下来一个人独处，正好给了李白时间细细品味那晚诸葛亮诉说出的悲哀又决然的爱句，那段话带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才得以每一字每一句嚼碎了，慢慢探索其中莫大的悲哀与深沉的爱。若是千年前他真的伤了诸葛亮，那诸葛亮再次说出爱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那情绪太过深重，配合着诸葛亮低泣的声音，李白觉得那如果是装的，那诸葛亮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李白还在盘算是回去和诸葛亮好好谈一谈还是再冷落诸葛亮一段时间时，宴席上一片哗然。

李白抬头望去，是一身量修长的女子步入堂中，穿着一身繁华的长裙，面带轻纱，一张娇俏脸庞似掩非掩，粉色长发随意地绾着，一双同样为粉色的桃花眼中似是揉进了千年柔情，不过随意一瞥，四周就响起一片倒抽气声。

女子莲步轻移，于堂中正中间处停下，屈膝一礼，堂内的音乐顿时变化，女子随着曲调盘旋，跳跃，极尽优雅，又极尽诱惑。若这不是一场仙家的宴会，李白都要以为自己是误进了什么烟花之地，四周宾客眼睛都发直了。

李白越看越不对劲，那双桃花眼总若有若无地扫过他，李白都快要有一种错觉，以为那女子的媚态是做给他看的。

李白心中警铃大作，更是仔细地去观察那女子，这一细看可不得了，这哪里是个女子，分明有喉结！

再一看，那熟悉的桃花眼，那眉间的一点仙印，那身量体型，不是诸葛亮又是谁？

李白冷笑着端起酒杯，看来诸葛亮能耐得很，他来之前可没听说这个酒宴还有这种保留节目。

李白勉强是坐住了，可又转念一想，他老婆穿女装跳舞，凭什么给这群外人看，就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看！

李白轻啧一声，酒杯搁在桌面上发出闷响，起身上前就把还在旋身的诸葛亮抱走了。

李白没有管身后乱成一团的酒宴，低头看向躲在他怀里笑得开心的诸葛亮，头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栽得厉害。

李白·凤求凰你怎知我在这里？

诸葛亮·武陵仙君问神女姐姐就知道了，没想到太白每日不着家竟是在这种宴会上寻欢作乐，亮可是打扰了太白哥哥？

李白听着诸葛亮左一句神女姐姐右一句太白哥哥牙直泛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诸葛亮还有装可爱的技能呢？

不过喊他哥哥他还是挺受用的。

李白·凤求凰亮又寻白某开心了，白某不信亮那么聪慧，会不知缘由。

李白·凤求凰有了孔明，白某眼中哪还容得下别人。不过说起来，白某还不知亮会跳舞呢，不如回去跳给白某好好看看？

诸葛亮·武陵仙君好啊。

诸葛亮附到李白耳边轻缓地吐出一口气，眼看着李白的耳尖泛上了红才往后靠了靠，眉眼间的笑意直让李白挪不开眼。

诸葛亮·武陵仙君太白哥哥可别嫌亮跳的不好。

李白自然无可无不可，毕竟两人心知肚明，说是跳舞，真要算起账来可免不了一夜战斗，届时可没人会在乎诸葛亮这舞跳得如何。

李白不过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凤府。他算是想明白了，诸葛亮栽了，他也栽，那就好好过日子；诸葛亮没栽，他还是栽，那他就努努力，他李白追个人而已，又不是没追过，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