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萨(白麋)你当时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因为他那身军装?还是仅仅为了他这个人?
何璐(和路雪)当然是为了他这个人。
白伊萨(白麋)那他现在还是那个人,就因为他不是军人了,你就不喜欢他了?
何璐(和路雪)当然不是!我爱他!
白伊萨(白麋)那不就得了?你在纠结什么?
何璐(和路雪)他很有可能背叛了国家!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白伊萨(白麋)那你爱的是他还是他的信仰?
何璐(和路雪)我爱他!但我更爱我的信仰!
白伊萨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白伊萨(白麋)这冲突吗?
何璐被白伊萨勾起情绪,激动的说。
何璐(和路雪)怎么不冲突?
何璐(和路雪)我是一个军人,如果他真的叛变了,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敌人!我甚至要亲手杀了他!
白伊萨好似听懂的样子,慢慢点头。
白伊萨(白麋)所以说——你相信他真的叛变了?
何璐咬着下唇,眼泪直直地往下落,头却狠狠地摇着。
何璐(和路雪)我不信!
何璐(和路雪)我不相信他会叛变!
白伊萨(白麋)既然不信,那就等他回来,等他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璐一下子不自信起来,她虽然相信陈天应不会叛变,但赵处长和雷神的样又让她心里没底。
何璐(和路雪)可是……
白伊萨在何璐旁边坐下,看向远方,轻轻开口。
白伊萨(白麋)我之前认识过一个逃兵。
白伊萨(白麋)二十岁,再一次战争中炸伤了右腿。
白伊萨(白麋)在部队里,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对他任意打骂,他也不还手,一一受着。
白伊萨(白麋)我问他,为什么要当忍着,他回答我说,因为他是一个逃兵,一个败类,上不了台面,活该被欺负。
白伊萨(白麋)我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做逃兵?怕死吗?
白伊萨(白麋)他说不是,他家里都是当兵的,他也就自然而然参了军,他不怕死,但他家里还有一个退休的残疾的父亲,他怕自己死后,没有人照顾父亲。
白伊萨(白麋)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和他关系很好,两个人都准备结婚了,他知道那场仗绝对会输,所以他装死逃了,他要留下一条命,回家,家里还有等他的人。
何璐(和路雪)可是……他也不该丢下自己的战友……
白伊萨(白麋)他们的军官都跑了,他留在那,只能送死。
何璐(和路雪)那……后来呢?
白伊萨(白麋)后来,他回到了家里,被他的父亲亲自送上了军事法庭。
何璐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伊萨,刚想问,却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白伊萨(白麋)他的女朋友和一个军人在一起了。
何璐(和路雪)她……不爱他了?
白伊萨(白麋)我不知道,但他说,他的女朋友还是爱他的,但他不能阻止自己的女朋友追求更好的生活。
白伊萨(白麋)你说,这件事该怪谁呢?
何璐纠结地想着,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何璐(和路雪)我不知道……
白伊萨(白麋)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
白伊萨(白麋)而他们,我们没有经历过他们所受的痛苦和困难,就不能,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他们的人生,左右他们的选择。
何璐静默。
何璐(和路雪)你的意思是——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应该先尊重他的选择?然后再了解原因,最后才做出我的决定?
白伊萨笑了笑。
白伊萨(白麋)我只是讲个故事,具体怎么做,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何璐(和路雪)可是——
何璐(和路雪)如果他真的——我怕我……
白伊萨(白麋)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八年前是八年前的你,要在他和自己的梦想中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什么?
何璐(和路雪)当然是他!
何璐(和路雪)我来到这里的初衷就是他!
白伊萨(白麋)那他被俘时受到的威胁可能就是你!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那就相信——他也会坚定的选择你。
何璐含泪点头,二人的关系也在无形中更近了一步。
天微微亮,静谧的东南亚码头停着几艘破旧的渔船。一身旅游者打扮的天狼穿着一身精干的户外服装,背着一个背囊,在他的身后,有货轮正在装卸货物。看到等的人走过来,天狼吐出嘴里的烟雾,丢掉烟头,一脚踩灭了。
黑猫冷酷地说。
黑猫—车厘子五步蛇这样做,你有很大的责任。
在黑猫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壮硕的保镖。
天狼低着头。
陈天应(天狼)黑猫,是我的错。
黑猫—车厘子五步蛇跑到了大陆警方投案自首,给我们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陈天应(天狼)我会干掉他的,弥补这个后果。
黑猫—车厘子不必了。
黑猫一扬手。
黑猫—车厘子你现在去干掉他,不亚于自投罗网,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损失。
黑猫—车厘子天狼,你现在是我手下最出色的。
陈天应转过身来。
陈天应(天狼)谢谢你,黑猫。
黑猫摸了摸怀里的猫,叹了口气。
黑猫—车厘子你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白麋吧,是她说让我别为难她天狼哥。
陈天应(天狼)白麋……还没有消息吗?
黑猫摇摇头。
黑猫—车厘子还没有……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陈天应(天狼)白麋机灵,应该不会有事的。
黑猫—车厘子那她怎么不回来?187天了……
陈天应(天狼)什么?
黑猫—车厘子我已经187天没有见过她了。
天狼不免有些惊讶。
黑猫—车厘子伊萨这边没有消息,大陆军警那边也不消停。
黑猫—车厘子大陆军警已经启动了反恐预案,严防VX2入境——真的是热闹啊!
黑猫—车厘子现在的大陆军警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我们还可以抓住个把漏洞,现在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他们什么高科技手段都有了。
天狼担心地问。
陈天应(天狼)那我们怎么把VX2运进去?
黑猫笑笑。
黑猫—车厘子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黑猫—车厘子走吧,去喝一杯,你可以休息几天,需要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陈天应(天狼)是!
天狼转身走了,黑猫看着他的背影,转而拖起怀里的猫。
黑猫—车厘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黑猫—车厘子你说呢?
猫叫了两声。
黑猫把猫放在肩上,打了它屁股一下。
黑猫—车厘子瞎说八道,今天不许跟萨子玩了。
猫不服气的扑腾两下,就被带走了。
寂静如常的海边,天狼爬上吊桥,站在高处俯瞰整个码头。
此时,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心情很复杂,脸部抽搐了一下,思绪也将他拉回到从前。
天狼被几个高大的黑人从木笼子里捞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满脸是血。身上还穿着07式作训丁恤衫和迷彩裤,上面隐隐浸着血迹。几个蒙面人正对他严刑拷打。天狼吐出嘴里的血,倔强地抬起头,又一记重拳,天狼被打翻在地。几个人拖着他,把他再次按在水里,血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不断地冒出来。
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人扬了扬手,天狼再次被拉出来,咣地丢在地上。
天狼喘息着,奄奄一息地用英语说道。
陈天应(天狼)You get nothing... From Me.(你在我这儿……什么都得不到。)
指挥长I know your name, Rank, unit. You have no secrets from me. It’s no use trying to talk.(我知道你的名字,军衔,单位。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秘密,嘴硬是没有用的。)
陈天应(天狼)So what? You’re looking at a dead body.(那又如何?你现在面对的,已经是一具尸体。)
又一记重拳,天狼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天狼发现自己赤裸着被吊在冰窟窿当中。天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到周围一片冰天雪地。
他浑身打战,咬牙坚持着。不远处,几个穿着杂色迷彩冬装的蒙面人正围坐在一起烤火,吃肉,铁制的罐头盒盛着热汤,叮叮当当响。
天狼哆嗦着嘴唇,那名蒙面人摇晃着走过来,喝着热汤。天狼的眼神依旧充满杀气。蒙面人笑笑。
指挥长You’ve got balls, even after dragging you halfway around the world!(有种啊,拖了你大半个地球,还是这么有种!)
说着将手里的热汤一下子泼在天狼脸上,天狼一声惨叫,其他几个人看着哈哈大笑。
两天后,天狼被转移至一片沙漠。破旧的卡车上竖着一个架子,天狼被绑在上面曝晒在太阳之下,几个老黑手持冲锋枪看守着他。
一辆披着伪装网的路虎开过来,黑猫从车里跳下车,拿出一罐冰镇饮料打开。
黑猫—车厘子这个地方热得要人命,几天了?
蒙面人走过来。
指挥长三天。
黑猫喝了一口饮料点头。
黑猫—车厘子很可以啊,超过我的想象。
黑猫跳上卡车后车厢,天狼被绑在木架子上,嘴唇干裂,已经奄奄一息。
黑猫看着他。
黑猫—车厘子真的是一条硬汉。
这时,黑猫身后响起了车子的声音,一个女孩从车上下来。
白伊萨—白麋黑猫。
黑猫无奈回过头去,见白麋扎着两个低马尾,提着裙子跑过来。
黑猫—车厘子你怎么来了?
白伊萨—白麋我来找你啊。
黑猫—车厘子谁放你来的?
白伊萨—白麋谁敢拦我啊!
白麋往黑猫身后看了看,连忙拉住他。
白伊萨—白麋你差不多行了,别把人弄死。
黑猫—车厘子我心里有数。
白麋抬手遮着太阳。
白伊萨—白麋你赶紧审完,跟我回去,这里太晒了,你都那么黑了,还在这儿晒。
黑猫白了她一眼,把饮料递给她,脱下外套,丢到她头上,白麋扯下来挡着阳光。
黑猫—车厘子就你白!
白麋喝了口饮料,嘚瑟道。
白伊萨—白麋比你白!
白麋也要上车,黑猫连忙扶着。
黑猫—车厘子你上来干嘛?
白伊萨—白麋我看看这人。
黑猫—车厘子没什么好看的,吓着你。
被晒了三天的天狼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
白伊萨—白麋你都不给他喝点水啊?他这都快渴死了。
说着,白伊萨就要把手里的饮料喂给天狼喝,却被黑猫一把抢过来,咕咚几声仰头灌下。
白伊萨—白麋你干嘛!
黑猫拦着白麋看向天狼。
黑猫—车厘子三个月了,你第一次求我。
天狼没有说话,眼里流出了屈辱的眼泪。
黑猫—车厘子现在,你愿意为我们工作了吗?
天狼急促地呼吸着,黑猫看着他。
黑猫—车厘子这不是懦夫,你的意志力已经超越所有人,可以了,你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军队已经足够忠诚了。放弃你的意志力吧,已经不堪一击了。
天狼闭上眼,一行热泪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黑猫从腰间拔出匕首,割断绳子,天狼咚地一声跌倒在车厢上,白麋本想伸手去接,却被黑猫握住了手。
黑猫看着天狼笑了笑。
黑猫—车厘子欢迎你,天狼,你是我们的人了。
码头上的天狼,眼泪在风中飘散,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鸡心链,慢慢地打开,露出何璐的笑脸。
天狼抚摸着照片,久久地凝视着。啪!天狼合上,摘下鸡心链,挂在栏杆上,转身走了,只留下那条鸡心链在空中随风飘荡。
夜色笼罩着训练基地,一片寂静。
女兵们呼吸平静,都睡着了。此时,何璐呆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白伊萨从旁边的铺上下来,站在她的面前,何路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白伊萨(白麋)还在想他?
何璐咬着牙,不吭声。
白伊萨拿起衣服给她披上。
白伊萨(白麋)我们出去吧。
两人来到训练场边,并肩坐在双杠下。
何璐看着远方,断断续续地讲完了事情的始末。
何璐(和路雪)我梦到他了,他说他撑不住了,他到底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啊……
白伊萨沉默着。
白伊萨(白麋)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继续训练,你必须留在特种部队。听着,何璐,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你在军队很难再有别的出路,他们总是喜欢株连,不问青红皂白,采取一切简单粗暴的方式,因为你跟叛逃者有联系,就很难再受到他们的信任,你在军队的前途就完了!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这里了解天狼,也了解你,至少雷战他们不会因此不信任你,我说得明白吗?
白伊萨(白麋)你好好的等他回来,你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了,还在乎再吃这一点吗?
何璐咬着牙。
何璐(和路雪)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白伊萨(白麋)那就好,证明给雷神看,还有,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扩大知情面对你不好,明白吗?
黑夜里,何璐闭着眼,再也忍不住地恸哭着,白伊萨紧紧地抱住她。
白伊萨(白麋)他会回来的,我保证。
何璐哭着点头。
这个黑夜里,雷战同样难熬,他在射击馆里,手持手枪,打出一个速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对面的靶子上挂着天狼的照片,照片已经千疮百孔,弹痕累累,但天狼的脸上却没有一个弹孔。
雷战停止射击,急促地喘息着,嘴角的肌肉还在抽搐,但枪已经空膛挂机了。
老狐狸你还是做不到对他开枪。
雷战放下枪检查,摘下射击眼镜和耳机。
雷战(雷神)我们都很难。
老狐狸点头。
老狐狸是啊,谁也没想到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雷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训练的最优秀的特战队员,到最后竟然需要自己去解决,这种清理门户的心情让他的心里多了一种悲凉。
老狐狸你想没想过,他可能不是坏人。
老狐狸你相信他吗?
雷战(雷神)曾经相信吧,现在不好说了。
雷战停下手里的动作。
雷战(雷神)他现在是不是好人,谁也不会告诉我们答案。大浪淘沙,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老狐狸那何璐怎么办?她还能继续留下来参加选拔吗?
雷战(雷神)什么怎么办?她是我们都看好的队长人选。
老狐狸犹豫了一下。
老狐狸牵涉到天狼了,你觉得她还合适吗?
雷战(雷神)我们应该相信她会妥善处理,如果因为这件事把她踢出局,她的一生可能就这么完了,永远无法走出心底那道坎。
雷战(雷神)天狼是我们的人,他出事我们也有责任,如果我们都不再信任何璐,那么还有谁会信任她呢?其他部队更不会信任,她的前途可能就这么完了。让全队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我想这一天可能不会太远。
老狐狸明白。
雷战(雷神)在战斗来临以前,我们要加紧训练这些女兵,尽快选拔出合适的人才,让她们形成战斗力。
老狐狸难道真会让她们上战场?
雷战(雷神)练为战,不为看,我相信上级不是想把火凤凰当作仪仗队。不管怎么说,她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特战分队,随时准备战斗。
老狐狸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老狐狸明白,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雷战摇头。
雷战(雷神)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会很快。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在这待一会儿。
老狐狸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去。
叶寸心半夜里醒来,见白伊萨和何璐都不在床上,便出门去寻找,却意外的看到射击馆里的灯还亮着,她纳闷地走过去。
叶寸心(敌杀死)雷神?
雷战意外的回过头来。
雷战(雷神)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逛悠什么?
叶寸心(敌杀死)呵。
叶寸心(敌杀死)你不也没睡吗?
叶寸心(敌杀死)还在这儿打枪。
雷战不搭理她,叶寸心看着靶子,有些奇怪。
叶寸心(敌杀死)你的水平怎么到这种程度了?
雷战没有说话。
叶寸心问。
叶寸心(敌杀死)那上面的照片是谁啊?
雷战(雷神)我曾经的学员。
叶寸心一脸惊愕。
叶寸心(敌杀死)我去!你怎么拿学员的照片当靶子啊?!
叶寸心(敌杀死)你私下里不会也拿我们的照片这么练吧?
雷战看着叶寸心,半晌不说话,都把她给看毛了,刚想发作,雷战就把手上的枪塞到叶寸心手里。
雷战(雷神)阎王说你射击成绩不错,你示范一下,我看看。
叶寸心一脸骄傲的拿好枪,对准靶心。
叶寸心(敌杀死)那我就让你看看。
碰碰碰——的接连三声,雷战一看,正中靶心。
雷战看着照片上那一个黑压压的窟窿,低声道。
雷战(雷神)怎么打的?教教我。
叶寸心愣了愣,随即爆笑。
叶寸心(敌杀死)教你?雷神!你没发烧吧?!
雷战冷漠的看着她,叶寸心被吓得一激灵。
叶寸心(敌杀死)那……那行吧……
叶寸心抓着雷战的手,认真给他调整姿势,看雷战的枪口一直偏离靶心,叶寸心钻进雷战双臂之间,摆正枪口,雷战被叶寸心吓了一跳,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任其摆弄。
调整好后,叶寸心又钻出来,抓着雷战的手,扣动扳机。
碰——
子弹从叶寸心刚刚打的窟窿里直穿过去。
叶寸心高兴的一拍手。
叶寸心(敌杀死)好了!
她转过头来,见雷战愣愣看着自己,显然一副走神的样子,顿时不爽了。
叶寸心(敌杀死)喂!雷神!你怎么回事?让我教你,你却在走神,你存心消遣我是吧?!
雷战回过神来,一把把枪塞到叶寸心怀里,强作淡定。
雷战(雷神)我困了,回去去睡觉了。
说完,不顾叶寸心的反应急忙离开。
叶寸心(敌杀死)什么呀?
叶寸心对着雷战的背影,手作枪状。
叶寸心(敌杀死)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