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志

“……”凌波面色一恼，看着苏令白半弓着身子凑在她耳边说话，随即将手中的金钗向身后反刺，却被苏令白截住，替她插在云鬓另一旁，两支对簪遥相辉映、在灯下流光溢彩。

“凌波姐姐，只要你替我找到这个人，我就替你去杀一个人。”

“小公子，你杀阁的人，都离不开这一个杀字。可是金谷园是个风月之地，只谈风雅，不谈杀人。”凌波站了起来，站在轩窗前拒绝。

苏令白像是料到一般，也不急，只是盯着她头上的对钗说道，“我怎么听说，蝴蝶钗是一对，可你却只有一支，据说赠这对钗的人，跟你有颇大渊源。”

凌波背对苏令白，但是苏令白能看见她肩膀略微抖动，看来消息没错。

“他在哪里？”凌波问道。

“以消息换消息。”

“好。”

“姐姐，这人真是无理。”侍女研画从门口进来，显然是听到了两人对话。

“小画，那小公子可是答应姐姐替她寻人了。”侍女墨书道。

“这，之前缠着姐姐帮他寻人，现在怎么反过来了。”研画有些奇怪。

“你没听到吗，交换而已。”

“墨书，传话姐姐，帮我寻个人。”凌波转过身子说道。

“是。”

蝴蝶对钗，是当初那个人留下的，与普通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她这里却又感觉有所不同。当年那件事，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

“姐姐放心，你寻了这么多年，这次一定能寻到的。”研画安慰道。

窗外灯火通明，江面漾起凌凌波光。

但愿能寻到吧。

屋内书房中点了一盏书灯，黄晕的烛光带着丝丝暖意在室内照明。自从画舫开航，楚云谏就静心看书。陌卿桑则是坐在矮桌前，这个位子，也就能看见楚云谏翻书的样子。

楚云谏感觉自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刚好挡住书案上的烛光。不解的抬起头向来人。

陌卿桑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泛着清光，此时将烛光挡住，只是因为好奇楚云谏看得什么书，竟然一个时辰都不曾动过。

在楚云谏的惊愕中抽过那本书，念了一遍，“山川志。”

楚云谏在她念完之后，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陌卿桑只顾着翻书，没有瞧见。

“看这书，你倒不如问我。”陌卿桑自信的说道。

“天下山川样貌，你都知道？”楚云谏好奇的问道。

“不敢说十分，也知道七八分。”

大抵是太过无聊，陌卿桑才会主动找楚云谏聊天。

“何以见得。”

“我曾经为了追杀一个人，从岚川追到燕陲。”

“看来这个人对你来说，很棘手。”

“不，只是因为他自诩轻功天下第一，于是我跟他打了个赌，他先到燕陲，我便放了他，我先到，他就命就归我。”

“岚川到燕陲，要么经过厉州、西岐，要么经过厉州、廊越。只是比个轻功而已，何故要跨三界。”

“那时候，大概是因为无聊吧。”

“那你不怕他中途跑了吗？”

“不怕，因为他打不过我。”

“结果怎么样。”

“结果当然是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