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阴阳眼

听了韩一帆的话，魏玉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按韩一帆的说法，他不仅看到了化学女老师的鬼魂，还清楚地看到了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这么说，纪委大人，你能看见鬼？”魏玉玉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韩一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不仅能看见预示不祥的黑气，还能真切地看到鬼魂。

“你该不会没看见吧？”韩一帆试探着问。

魏玉玉咽了一口饭菜，撇了撇嘴：“就看见你凭空飞起来，然后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抓破了。”

刘义博听了两人的对话，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韩一帆和魏玉玉都被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纪委，你这是厉害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阴阳眼啊。”刘义博故意压低声音，显得神秘兮兮。

阴阳眼！这个词韩一帆在玄学书里见过，据说有些人天生就有这样的鬼眼，能看到鬼神等事物，虽然能洞察秋毫，但不辨颜色，只分黑白。

细想之下，韩一帆的确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魏玉玉头上的黑气，可能就是因为鬼眼不辨颜色的缘故。但他为什么能看到鬼魂穿的衣服颜色呢？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这鬼眼是不辨颜色的，那我为何能看见她穿着红色高跟鞋？”韩一帆急切地问。

“纪委，平时你脑子最灵，怎么这个想不通了？”刘义博一口干了罐里的可乐，“鬼眼确实看不见颜色，但阴阳眼不同，有阴有阳，阳眼是可以看见颜色的！”

韩一帆恍然大悟，原来阴阳眼不仅仅是象征阴的鬼眼，还有象征阳的人眼。

魏玉玉听着两个男生聊这些玄学，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索性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这女生吃起火锅来，那可真是毫不客气。

只见她把毛血旺、血肠、腐竹、金针菇一股脑儿地下进火锅。沸腾的底料香气四溢，魏玉玉的碗很快就被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她边吃边扇风，因为底料实在太辣，不一会儿，她的嘴巴上就沾了一圈红油。

见她还没发现自己变成了“油嘴巴”，韩一帆偷笑着给刘义博使了个眼色，刘义博也捂着嘴偷笑起来。魏玉玉见两人忽然安静下来，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魏玉玉问道。

韩一帆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巾，叠了叠，小心翼翼地往魏玉玉的嘴巴上蹭。结果魏玉玉以为韩一帆想吃她碗里的菜，赶紧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这小妮子还挺护食的。

韩一帆把擦了油的纸巾摊开，展示给魏玉玉看。魏玉玉见状，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嘴巴。

“还有吗？”魏玉玉问。

“应该没有了。”刘义博抢答道。

“那到底有没有？”魏玉玉不太相信油嘴滑舌的刘义博。

三人气氛越来越活跃，欢声笑语盖过了下午的不愉快。吃好喝好，时间也差不多八点了。

“今天太累了，晚自习我不去了，先回家了。”韩一帆揉了揉太阳穴。

刘义博点点头，这一餐吃得特别舒坦，还和小美女说了这么多话，今天简直就是他的幸运日。和班干部打好关系很重要，即使韩一帆不说，刘义博也会帮他在班主任那里请假的。

“那我们先回学校咯，拜拜。”魏玉玉笑着道别。

韩一帆也笑了笑，目送两人往学校走去，自己则悠闲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的时候，韩一帆特意留意了一下魏玉玉，她头上的黑气淡了不少，应该今晚不会有事了。

走过熟悉的街道，韩一帆心中突然有些感慨，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今天遇到的鬼魂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若不是人心险恶，又怎会有可怕的鬼魂？

又到了那个街口，那个老妇人依旧坐在那里，闭着眼假寐。韩一帆感觉得到，她并没有睡着，甚至感觉她能察觉到自己经过。

“脏东西只是暂时不在了，会回来找你，会回来找你……”老太婆嘴里不停地嘀咕，听起来比老和尚念经还难听。

韩一帆加快了脚步，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老太婆。每次从这里经过，她都要咒自己一番。

进了家门，韩一帆才想起今晚叔叔可能会回来，得赶紧进去做饭。

从小学会独立的韩一帆，熟练地将电饭煲插上电，从冰箱里拿出各种蔬菜切片。这时，餐具桶却突然倒了，调羹撒了一地，他赶紧捡拾起来。

全部清洗一遍后，韩一帆发现少了一柄汤勺，可能是掉进水槽下面的空隙里了。

他蹲下身寻找，由于暗视力还不错，趴下身子一看，竟发现下面竟然有人！

本想假装没看见，但好奇心驱使下，韩一帆拿来了手电筒，啪的一下打开。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但韩一帆对自己的暗视力很有信心，他绝不可能看错。

刚起身，他的余光就瞥见餐桌边上有一抹黑色，韩一帆心里一慌，糟了。

他一回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餐桌旁，韩一帆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轻轻放下手电筒，慢慢走到餐桌的另一边，就那么坐着。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向那个黑色的东西瞟去，那东西一直低着头，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脸。

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实体化的鬼魂的，所以韩一帆想假装看不见这鬼魂，借此机会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突然，那东西猛地抬起头，两个纯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韩一帆。韩一帆着实被吓了一跳，但身体并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下，那东西的全貌展现在他眼前，是一个小女孩，或者说是生前的小女孩。她脸上静脉充血，嘴巴里露出尖牙，指甲乌黑尖锐。

那“小女孩”不停地嗅着韩一帆的鼻息，韩一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小女孩”发现自己能看见她。

那小女孩见韩一帆没有什么反应，亮出尖牙，作势就要朝他的手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