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沿着墙角往巷子里偷看,只见一个白衫人受了重伤狼狈逃跑,后面一堆温氏子弟跟着追。此处是民房,大大小小的巷道纵横分布。
夜色很深,明月高悬,孟瑶看不清被追的那人的长相,不过他却依稀辨认出这个人的衣着。
“云纹抹额,看来是姑苏蓝氏的公子……不过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孟瑶脑子飞速运转,一帧帧画面闪过心头。“蓝曦臣……?!”他一下子清明,这个人他在金麟台见过。
两年前母亲去世,孟瑶曾经带着母亲的信物去金麟台认亲。那天阳光正好,正值金麟台少主金子轩过生辰。金家邀请了玄门中许多名士参加,其中就有蓝曦臣。
孟瑶记得那天青蘅君带着大儿子蓝曦臣和二儿子蓝忘机前去。
为啥他当时会一眼就认出蓝曦臣呢?倒不是他记性好,因为玄门子弟有个受欢迎排名,蓝曦臣和蓝忘机分别列于第一第二。
蓝氏兄弟两个都是皎皎君子,气质出尘。但是蓝曦臣温雅淡泊,一派和顺;蓝忘机冷漠孤傲,看起来不是很面善。因此很好区分。
孟瑶从小在青楼之中长大,母亲孟诗是个艺妓。他从小看到的男子,要么是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眼神色咪咪的左拥右抱。要么就是玩着折扇的穿着华服锦衣的纨绔子弟,娇纵跋扈。
如果不是上次金麟台那惊鸿一瞥,孟瑶都不知道这人世间会有这样美好的人,抹额束发,白袂偏偏,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不凡的气度。孟瑶当时就想,“真好看!”
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温氏子弟穷追不舍,人数又多。哪怕这里地势再复杂路再多,毕竟空间狭小不方便施展伸手还击,看来这个蓝曦臣难以摆脱追捕。
孟瑶抄近路追上他,这个区域他一天来回要走二十几遍,实在是熟悉得不行。他跑到在一处墙垣角落,肆机等待。
等到蓝曦臣经过时,孟瑶伸出手一把把他拉到墙垣这边来。蓝曦臣惊恐得下意识拔出配剑朔月,孟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喘着粗气半信半疑地停止了攻击的动作。两个人躲在狭小的墙垣中屏住呼吸,观察外面的情况。
温氏的人追上来见到人追丢了,领头人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正好踹到孟瑶和蓝曦臣跟前,二人便更加紧张地注视着外面。
那人道:“奇了个怪了!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到。去哪了呢?”
“师兄,会不会被谁给救了?”另一个人说。孟瑶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哼!谁敢救他,除非那人想死!”带头的人愠怒,“你们两个去那边,你们去这边,其余人跟我走!今天不抓到那厮,我还就不信了!”他指挥了一下,众弟子便兵分三路,往东西北三个方向追去。
见人走远,墙垣里的两个人才缓缓松一口气。蓝曦臣那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只不过身受重伤,他眉头紧拧,仿佛在极力忍痛。
孟瑶跟他说:“你别担心,跟我走,不会有人能够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