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4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见幻月那张美艳却慌乱的脸，他心下一沉，声音比那黄泉水还要寒凉，颤抖的丝丝涟漪。

　　事到如今，瞒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幻月起身，但她炼香过于耗神，体态虚乏，偏偏欲倒。润玉连忙去扶住她，只见她嘴角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月儿你……”润玉慌乱地运出灵力去探幻月的心脉，发现心脉全部都在衰竭，他忙着给她修复，但是没用的。

　　幻凝香致幻，需要炼香者集中全部精力灵力，小范围使用已经十分耗神，更何况像如今这样将这种异香洒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幻月趁着这个时间，坦白一切。

　　“殿下，你……听我说，你来魔界本就是天后的一个圈套。天后……天后希望你死，自然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而今你又杀了穷奇一族，在天庭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如若回去，肯定会危及火神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来让你死在魔界。

　　“我和父亲都低估了天后的手段，自以为让你入赘冥司府，便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看来我们都错了……”

　　“你别说话，屏息凝神！内运一周！”润玉慌张道，连说话也顾不上温柔，手上还在源源不断的将灵力输入幻月身体之中，只盼能够用灵力阻止心脉的衰竭。

　　“咳咳……”幻月用手帕捂着嘴，再看手帕时，发现在白色手帕之上开出一朵红莲，罪恶却又美艳。她反手握住润玉运灵力的手，身子已经接近了极限。

　　“没用的，殿下……”她眼角湿润了，看着润玉慌乱地神情，慰籍一笑，透过五千年的时光，她仿佛看到了太湖之中那个小男孩。

　　没用，润玉当然知道没用，可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这算什么事？白白受了别人的好，到头来还害了别人的命。他一拳锤在了案几之上，桌上放的红枣和花生被他这么一锤洒了好些出来，跳到桌上，跳到地上。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命真的没有那么金贵，死就死吧！你和冥司大人何必为了我这条贱命牺牲呢？！”他说话的声音颤抖得不行，愧疚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从他的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

　　“殿下……”幻月抱住那个因自责而绝望崩溃的男人，“你不是贱命……我和父亲也不是白白牺牲的……你看看这六界，在天后的魔爪之中，成了什么样子。鸟族嚣张跋扈，欺压四方，还不是仗着天后位尊。魔族早就看不惯其作威作福了。父亲心怀大义，也敬重殿下心怀大义，故而他愿意豁出性命救你……士为知己者死而已，我也一样。所以，答应我，不要自责……”

　　红烛摇曳，魔界的苍穹星河烂漫，幻月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红艳的喜服透着薄光。润玉本沉浸在无止境的愧疚之中，猛然间，他也察觉到怀里的幻月渐渐没了实感。他松开手，只见红妆之下，幻月展颜一笑，这瑰丽的笑容似不舍似释然，似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