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二）

几个人小的时候，常常在大别墅的后院里玩，有时候骑在木马上放风筝，有时候跑到花丛中追蝴蝶，陆见沉是最好动的，简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不是爬树掏鸟蛋就是生拉硬拽着刘耀文玩碰碰车，那天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两个人玩得正尽兴，院子的小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哭声，刘耀文率先从碰碰车上跳下来，循着声音找到了那个缩小角落里的糯米团子。

莫如轩眼睛一眨一眨的，豆大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晶莹剔透，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那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巴巴的伸出一根小手指，怯生生地指着地面上一根沾着口水和灰尘的棒棒糖。刘耀文蹲了下来，嫌弃的“啧”了一声。

刘耀文谁家的小孩啊？这点出息！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终于从一堆小玩具中找到了一颗糖，慢悠悠的放进了莫如轩的掌心中。

刘耀文诺，别哭了。

莫如轩立刻止住了哭声，还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他二话不说就往刘耀文的脸上啵了一口，嘴边是冒着傻气的笑容。

莫如轩谢谢哥哥。

刘耀文不由好笑，掐了掐他的脸，随后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陆见沉。

刘耀文谁家的小孩儿啊？

陆见沉莫叔叔家的，比我们小一岁，和小鱼儿一年的。

刚说着，几个大人就过来了，莫从周一把抱起了莫如轩向大家介绍。

莫从周这是我的小儿子莫如轩，以后让他跟着几个哥哥玩吧，这孩子怕生，一个人在家里又太孤单，我就把他带出来了。

刘君离连连点头，一脸慈祥的摸了摸小如轩的脑袋。

刘君离耀文，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

刘耀文哦。

刘耀文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那时候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爱哭的娇气包弟弟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那样刻骨的回忆。

从那以后，莫如轩就加入了刘耀文他们，说是加入，但他只黏着刘耀文一个人，放学下课都要去找他，遇到不会的作业宁愿爬上好几楼去找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刘耀文，也不肯向自己班上的同桌或是学习委员寻求帮助。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对莫如轩愈发严重的依赖，刘耀文渐渐也感觉到了不妥。

刘耀文如轩，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只和我一个人打交道，你多和班上的同学交流交流，相信我，你会喜欢他们的。

陈嘉鱼早就忍受不了莫如轩对刘耀文的霸占，此时赶紧见风使舵，决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陈嘉鱼就是嘛就是嘛，莫如轩，你要独立一点了，不要总是黏着耀文哥了，他很忙的，你不要老是烦他了！

刘耀文陈嘉鱼！

刘耀文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莫如轩耀文哥哥，你嫌我烦吗？

莫如轩清澈的眼里满是受伤的神情，他紧紧抓住刘耀文校服衣袖上的小小边角，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刘耀文我怎么会嫌你烦呢，如轩，你依赖我，信任我，我很高兴，我只是觉得，你的世界里不该只有我一个人，你看，以后等你再长大一点儿，就要找个女朋友了，再往后一点儿，就会结婚生孩子，你迟早要过自己的人生，你明白吗？

莫如轩像是听懂了，又像是似懂非懂，他轻声嘟囔了几句。

莫如轩我......不要女朋友的...

刘耀文什么？

刘耀文揉了揉他粉雕玉琢的小脸。

莫如轩没有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双眼里仿佛缀满了星辰，透露着懵懂的、深切的、焦灼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