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

白狼背着苏芄兰在无尽的山野里跑了很久，天快黑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个村庄。

“住在那里？”

余玦询问苏芄兰的意见。

“嗯。”

总比露宿荒郊野外来得好。

余玦化为人形，和苏芄兰一起敲响了村口一家人的木门。

“谁啊？”

一位老妪来开了门。

“奶奶，我们能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苏芄兰乖巧地看着那老妪。

老妪浑浊的眼睛转了一下，就在苏芄兰以为有戏的时候，狠狠一敲拐杖。

“去去去，哪来的野孩子。”

说罢。就砰地一下关了门。

留下苏芄兰和余玦面面相觑。

出师不利，但苏芄兰不知道为什么不难过，反而很想笑。

“怎么了？”

余玦不解。

“不，没什么。”

苏芄兰堪堪止住笑声，拉着余玦，“我们去下一家再试试。”

接着，两人就连吃了三家闭门羹，苏芄兰终于笑不出来了。

天已经黑了。

“这村子怎么回事……”

“大概是不喜欢外人吧。”

余玦拉住苏芄兰的衣角。

虽然苏芄兰自己不在意，但余玦一点也不喜欢看见她受了冷脸。

“我们去外面找个洞穴睡吧，我抱着你，不会冷的。“

“不是怕冷。”

苏芄兰想解释，但看见余玦可怜的狗狗眼，一腔话语都堵在喉咙里了。

“好吧，我们去外面。”

苏芄兰妥协了。

但就在两人想要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推开了木门。

里面有一个小孩儿探出头。

“哥哥姐姐，你们是外面来的吗？”

小孩的声音很稚嫩。

“你们可以，住在我家里。”

小孩儿说。

虽然不想睡在野外，但苏芄兰没傻到相信这么一个不愿意与外界交流的村子会有人邀请他们留下。

小孩儿似乎看出了两人的不信任，又推开了一点门。

“我一个人住，家里有很多房间，哥哥姐姐可以来给我讲故事吗？”

天越来越黑了。

余玦能感受到苏芄兰作为“人类”对于“屋子”的渴望，也能感受到她的犹豫。

这种时候，就该是他站出来。

“娘子，我们过去吧。”

余玦一句话，成了苏芄兰这个选择困难症患者的福音。

“嗯嗯，哥哥姐姐过来。”

小孩儿笑了，带着纯真，倒是打消了苏芄兰的疑虑。

两人进了那间屋子。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呀？爹娘呢？”

直觉告诉苏芄兰，这孩子绝对不是一个孤儿。

因为这间房子是真的大，不像是农民可以盖的起的，更别说一个孤儿了。

“我没有爹。”

小孩儿给两人倒了水。

“我娘住在城里，她给我吃的和钱，但是不让我见她。”

“你娘住在城里？”

苏芄兰有点不明白。

怎么会有母亲自己住在城里将孩子留在村子里一个人生活呢？

“嗯，娘的家可漂亮了，以前奶奶带我去看过。”

“那你奶奶呢？”

“奶奶不在了。”

小孩儿坐在两人对面。

“不说这些了，哥哥姐姐，你们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

“外面的世界？”

“嗯，每次有人来村子借宿，其他人不给，我就让他们住进来，然后他们要给我讲外面世界的故事。”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因为娘说，等我懂事了，就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