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background music：陈奕迅《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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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鹤祥不愧是进攻性捧哏的代表，一句话，少班主瞬间变得无措又沉默。是啊，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让她等等。他一直觉得自己说相声很忙，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在中国最高学府北大，一个没有任何日语基础，压线考进日语系的人，要跟一群保送生和状元竞争，其压力，可想而知。陆闻溪的二外是英语，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发现陆闻溪不来烦他了，郭麒麟还高兴了好久。特别是看边上的师兄弟被家里的母老虎吃的死死的，这样鲜明的对比，让郭麒麟好是享受了几周自由自在的日子。陆闻溪抽空来看他，吃饭挪坐儿的时候提了一下她的书包，好家伙，比他出差一周的行李箱还沉。一翻包，好家伙，一台戴尔笔记本，字典，专业书，电脑充电器，书包是满满当当的。那时候岳哥还看着小姑娘背着这么重的包挤地铁辛苦，给自己递话暗示送姑娘回去，自己没听到懂，姑娘听懂了。姑娘心疼自己要赶场，连连说不重，自己可以回去。当时的自己真傻，姑娘的假话，自己就信了。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姑娘的N1，托福，英语专八的考试全赶在一块儿了。

郭麒麟知道陆闻溪会等他，所以，说“等等”，成了他的习惯。陆闻溪曾经问过他，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自己会怎么办？自己那时候在减肥，吃着陆闻溪出品的健身餐，说得漫不经心，“不会，你又不会走的，你会一直等着我的。”记忆里的姑娘笑得温温和和的，只是他没想过，“不在了”可不仅仅只是时空，还有生死。好像自从那次以后，他们就没见过面，每次打电话，姑娘的声音都是中气不足的虚。

想起来，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忙着去石家庄的亲子爱徒，就去北大门口见了陆闻溪一面。她好像瘦了很多，精神头还不好。自己问她是不是病了，她摇摇头，只说累了。那时，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快赶不上火车了，自己就让她等自己回来再说！姑娘轻轻地摇摇头，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了一句，“大林，你要好好的呀！”可能是不爱吧，那时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儿，也自然不会听出离别的意味。

最后一次说等，是电话里。亲子爱徒的淄博站，回北京是大晚上。哥儿几个玩游戏，自己跟是兄弟们打赌，赌注就是给陆闻溪打电话，她要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就赢了。那时候没人会信有姑娘家不问这个，连惩罚的芥末饼干都准备好了。自己也是心里没底，结果打了几次电话才通，一听声音就是在外面。大半夜的，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自己当时就火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她还是那样好脾气地听着，一口吴侬软语还是那样温和，就是少了点什么。“大林，我做了点蔓越莓曲奇，放在餐桌上了。你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就痛风，以后怎么办啊？对了，记得按时吃药啊！药箱我装满了，放在老地方。以后东西就别乱扔了，屋子收干净了，心也安静了。大林……”

“你在哪儿啊？陆闻溪，我问你话呢！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呀？大晚上的，你什么时候回家？”

“大林，我记得村上春树有一句话，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也送给我自己。”

“陆闻溪，我问你在哪儿呢？你天天神神叨叨的，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要去出差，去哪儿，去多久，你说话呀！”

“大林，你一定会找到那个会让你脸红的姑娘。”

“你是不是在首都机场的T3？我都听到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广播叫我了，来不及了，别来了。”

“溪溪，你听话，别闹了！再等等我好不好？”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啊！”

阎鹤祥大林，你好了没有啊？栾哥问咱们呐！

郭麒麟来了！

郭麒麟对着镜子正了正T恤并不存在的领子，这是多年穿大褂养出的职业病。而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还没练多久就被阎鹤祥拎小鸡仔儿似的拖走了。

栾云平哟，脑袋，你把少爷怎么了？

#阎鹤祥多新鲜呐！我还能把我爷们儿怎么了？大清早的给我们都薅起来，自己临出门儿了，还在镜子那儿磨磨叽叽的！

栾云平该！

三个大老爷们儿，长得都不差，按着海拔高度排排站，目光一致望向地铁口的方向。他们自己没觉着，在陆闻溪看来，就是铁树开花的奇景，太可爱了！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风景。今天的陆闻溪穿的是一身休闲装。白色的雪纺长衬衫，下配一条烟灰蓝的丝绸长裙，腰间是一条棕色的细皮带。姑娘踩着一双白色的尖头皮鞋，可能是为着要走路，鞋跟并不算高。买包买出经验的栾云平一眼就看出姑娘手里的那只白色的手提包是BV的中号ARCO，这只包，自家媳妇儿有一个棕色的大号。这包可不便宜，陆闻溪不是那种为了牌子乱花钱的人，这么看姑娘日子过得不错，而且，挣钱的本事可见一斑。大林要是能给人追回来，师娘那就真的能回家享福了。不过，人家啥啥不缺，就凭着大林之前干的那些个混账事儿，人姑娘还看得上他嘛？栾怼怼这时候和阎壮壮的目光默契的对在一起，从彼此的眼神里都读出俩字——没戏。

大林子可不知道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唱衰嘛，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袅袅婷婷向他走来的姑娘。这么漂亮的傻姑娘可是自己一早就拐到手的，就算姑娘现在不要他了，他也一定要把姑娘的名字放进他家的户口本儿上！谁曾想，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朝着栾哥和壮壮去了。只留下淡淡的茉莉薄荷和麝香的的香水味。姑娘是念旧的，一瓶Le Jardin de Monsieur Li，姑娘到现在还用着。不过，姑娘的气质和这个以苏州园林为灵感的香水实在是太合了！郭麒麟暗暗地想着。那边，三人已经聊上了。

陆闻溪壮壮！栾哥，好久不见啊！

#栾云平小没良心的！不声不响跑那么远，也不给哥发个消息，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

陆闻溪错了，哥哥！嫂子和盆盆儿怎么样了？

#栾云平都好着呢，盆盆儿昨儿还说爸爸去东京演出是不是可以看见婶婶了？

陆闻溪现在，该叫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