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归途任晚·二十一

千岩军“钟离先生，琉晚小姐找到了。”

钟离“多谢。”

钟离“这孩子……怎的浑身湿透？”

千岩军“琉晚小姐似是被海底的水草缠了脚，落了水。”

千岩军“好在被发现地及时些，不然……”

钟离“……水草……”

钟离“世事难料啊……”

钟离“好在有千岩军，否则这孩子不一定还能不能活下来。”

千岩军“钟离先生谬赞了。”

怀中的少女突然皱起了眉，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钟离“抱歉，钟某先行一步。”

钟离叹了口气，便抱着琉晚离开了。

琉晚并非故意装出此举,实际上她的确被魇住了。

想来是方才动用神装的缘故，毕竟她的确很少以神装示人。

更何况，如今的她早已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颜之魔神，要想释放神装，还需借助邪眼。

烛“将力量凝聚于指尖。”

琉晚回过神，她此刻正拉着弓，身后的少女指导着她。

她拉满弓。

烛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一些。

烛“别这么紧绷着，吐气。”

烛“放箭。”

“咻”

长箭射出，射在靶子上，发出一道闷声。

烛很满意地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向琉晚递来手帕。

烛“做的很不错。”

她的声音温和，眼中似有风情流转。

琉晚接过手帕，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要再听到一次回答的问题。

她说……

琉晚“烛，如果哪天，我们的信仰崩塌了，该怎么办？”

琉晚“你……会不甘吗？”

最后一句话，是她曾经没问过的——

而今，她眼前这少女也只会在梦里出现，她的肉身都已被摧毁，她的一切都被她最敬仰的存在销毁。

琉晚想知道，她会不甘吗？

会后悔吗？

烛愣了一瞬，随即像琉晚记忆中那次一样。

她笑着叫了琉晚的名字。

烛“阿斯忒娜。”

烛“即便我的信仰崩塌，哪怕我最后的结局是个笑话。”

她如那次一样，琉晚看着她，好像真的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肆意而猖狂的笑容的那天。

烛“我不会后悔。”

烛“但我会不甘——”

烛“所以，等到那时，如果没人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烛“我会亲手让稻妻的史册镌刻上我的大名。”

烛“我必定会不计一切代价，来弥补我所缺失的一切。”

琉晚笑了。

想来，不管问多少次，她得到的都会是这个答案。

她想再见见眼前的人这幅自信猖狂的表情很久了，烛一直都很温柔，但那一天的烛却第一次惊艳了琉晚……惊艳了那时名为阿斯忒娜的女孩。

她想亲耳听烛再说一遍那个答案。

琉晚“已经够了呢。”

琉晚闭上眼睛，唇齿间溢出笑声，身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琉晚“再见啦，我的烛小姐。”

她反常地没有立刻出手打破梦境。

她有点怀念以往的日子。

她想听烛再叫她一次，叫她……

最可爱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