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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伏黛:相见欢

春日繁花,夏日烟云,秋日私语,冬日暖阳。我看着打人柳的叶子绿了又枯,枯了又绿,也看着孤儿院的那个角落里的夹桃树终于死去。大雁南飞,一二年级的岁月似乎就揉进在那些昏黄的阳光里。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夸奖,又或许是我对魔药这门课程有着浓厚的兴趣,我和汤姆私下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魔药,在翻到巷里,也能卖的出上好的价钱。一二年级的时间里,我们就凭着这笔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总算也度过了十一二岁的时光。

黛的身子依旧不是很好,半夜里总是咳嗽,赚了的钱,大半都付了黛的医药费。零零散散,也没有剩下过多的钱。我和黛从来都不是爱胡乱买东西的女生。剩下来的钱大多也给了汤姆,我和黛能生活就可以。

从汤姆给我的第一封信开始,我和汤姆这两年的联系就仅仅凭着一只往返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之间的猫头鹰。虽然明面上碰着了也依旧装作不熟的样子但总归也能够停下来聊两句。怎么来说,在外人眼里,我们也是好长时间的同学了。到是黛,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显得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当然,在这两年里我没有给黛透露任何我和汤姆的联系。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明面上的交集——似乎只有在盛夏的孤儿院里了吧。

我对汤姆的这种交流方式并没有存在多大的疑问,总归心里还是不舒服的。生活可真是一场悲伤的隐喻,你永远不知道,未来和痛苦,会是哪一个先来到。

我和汤姆之间来往的猫头鹰也总归是固定了下来。最让我生气的是,那只猫头鹰,竟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送给汤姆的圣诞礼物。我承认,那只纯白色的猫头鹰有一双迷人的湖蓝色眼睛,并且送信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失误。我总觉得那只猫头鹰的眼睛好像能看透褐色的信封一样,让我不舒服。

关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他加入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成为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新一届的找球手。虽然我私下里觉得汤姆会比他在这个位置上做得更好,但我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汤姆为什么不参加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选拔。

或许是因为汤姆自己能够不凭借扫帚就在空中飞行。这是我偶然意识到的。我当时并不是有意的。

那是一个与平常一般无二的黄昏,好不容易我才敢在天黑前从禁林里跑了出来——我当时在禁林里并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我是要收集一些制作魔药的材料才去禁林里的。在我路过魁地奇球场向霍格沃茨城堡赶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在魁地奇球场上盘旋。

当时离学院杯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本以为是斯莱特林的哪个球队的成员在里面训练。好奇心促使下,我走进了那里。突然发现,那个在空中盘旋的人是汤姆——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汤姆,竟然没有凭借扫帚,一个人就在空中飞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关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十一二岁的事情,我想魁地奇球队是我记忆里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

关于十一二岁的汤姆和黛,怎么说呢,他们的人生仿佛一开始就是闪闪发光的。

刚进霍格沃兹的汤姆很快就凭借着自己良好的教养,傲人的外貌,以及优异的成绩俘获了霍各沃兹仅乎所有的学生和老师的好感。汤姆在霍格沃茨的角落里,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幽灵,甚至是对画像里的夫人,他总是在笑。旁人都说汤姆的笑让他如沐春风是,我却觉得汤姆的笑让我心如寒冬。我越发的看不透汤姆这个人了。

大概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有了汤姆这个人。且一般无二的,几乎人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除了教变形课的邓布利多教授。和其他任何课程一样,在有斯莱特林的变形课上,汤姆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个,他总是能够很快的完成邓布利多教授的任何要求。邓不利多教授也会毫无顾虑的给斯莱特林加分。可怎么说呢,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很多课程重合着的,这也包括变形课。可是我觉得,那个有着湖蓝色眼睛,喜欢穿酒红色的灯笼裤的中年男人虽然对汤姆的夸奖毫不吝啬,可是在打心眼儿里,我觉得他是不喜欢汤姆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憎恶,亦或者是一种——畏惧。

而关于黛,她不像汤姆,可以在任何课上做到全优,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尤其是草药课,在草药课上,只有一年级她就可以分辨出任何草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来的兴趣和时间去阅读那厚厚的,就跟霍格沃兹门口的砖块一样厚的草药书籍的。

她似乎对植物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我有一次偷偷带她在一起禁林里玩,独角兽见了,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主动找上了黛。在我一个人去禁林的日子里,这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关于汤姆和林黛玉的关系,怎么说呢,虽然明面上黛看见汤姆和别的女生,尤其是柳克丽霞.布莱克在一起的时候会显得不高兴。但在大大小小的节日,包括汤姆的生日里,黛的礼物总是最先到达的那一个。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觉得我好像成为了他们俩之间的猫头鹰一样,帮他们传送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将我们三个的关系定义为友谊。毕竟在当时的我的干枯的心里,我实在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一个词语叫做——喜欢。

如果把一颗心会随着另一颗心的喜怒而变化所定义为喜欢的话,那么我一定是喜欢着黛和汤姆的。当时我,会为着黛,也会为着汤姆的心的变化而变化。综上所述,我更喜欢把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所定义为友情。

关于我们的假期,这是我在这里必须要声明的。当时的圣诞节黛和汤姆都留在了霍格沃兹。而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糊弄黛,独自一人背着自己的行囊,踏上了那辆离开霍格沃兹的红皮列车,穿梭在英格兰的大街小巷。在每一个雪花如鹅毛般在空中飞舞的冬日里,我心甘情愿的为汤姆寻找着他身世的线索。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当时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十一二岁的女孩,为着自己的朋友,就会赌上自己的生命。我觉得或许是因为刺激催始我心中的不安分因子在运动,又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汤姆,又或许是——很多人都说过,汤姆的语言,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在英格兰大大小小的小巷里穿梭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的,我在一个雪花如鹅毛般纷纷而下的冬日里,在英格兰的一个普通不能乡村,我找到了里德尔府。那里的男主人有一位和汤姆几乎一般大的儿子。那个男孩儿的眼睛和汤姆的眼睛很像,都如黑玉一般。但不同的是,汤姆的眼睛盯久了让人发怵,而那个人男孩的眼睛,好像只有一点坏心思,让人觉得不讨喜而已。

那是二年级的圣诞节的假期最后一天,我并没有见到里德尔府的男主人。但我觉得,总归也是有一些线索了。

一二年级里圣诞节黛和汤姆在霍格沃茨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全然不知晓的。但我总觉得有汤姆照顾黛的话,我能够全心全意地为他做事。我是放心的。

关于那个六月的仿佛和夏天一样漫长的暑假,我们三个在孤儿院里如同没有去霍格沃兹之前的每一个盛夏一样。去泰晤士河,去伦敦的大街小巷。看时不时从大西洋飘来的一场雨,或者看天空中各式各样的白云。总归是除了完成作业所要耗费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消磨在这些事情上了。

不像是在学校里,大半的时间黛都由我形影不离的陪着。在孤儿院里,那些不是个蝉鸣吱呀的盛夏里,都是汤姆花自己大半的时间在陪着黛。

根据黛后来对我的描述,在那些个时间里面,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黛一个人在角落里捧着一部厚厚的草药学巨著在读。汤姆他也在看书,但手里的书却一直在换。看完了这本看那本,看完了那本又看下一本。看完了书之后,黛会一时兴起找出羊皮纸写写诗集什么的,(后来黛将那些个盛夏写的诗全给了我,但关于诗的内容,却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汤姆就在黛的旁边,一边逗纳吉尼,一边看着黛做自己的事情。我才疏学浅,但我想,大抵上也估计有一份红袖添香的滋味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但老了之后的我却总是在想,那个时代的汤姆,估计眼睛里也是有着亿万星辰的吧。

可惜的是我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汤姆的眼睛里有着亿万星辰。我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死气沉沉。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我虽然比旁的孩子经历的多些,也比旁的孩子都成熟些,但我对这些这些也只是朦朦胧胧的,知道这一点皮毛而已。我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当时眼睛里没有光的不仅仅是汤姆,还有我。那是生活的苦难和折磨,浸在心里,成了匕首,没了光亮。

关于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用一句话就可以完整的概述所有。在一二年级的时间里,以斯莱特林连续两届成功卫冕了学员杯,拉文克劳在此做了两次万年老二来作为我们这两学年的结局。

非要想往详细里说了的话,那就是我和黛也在拉文克劳过着和旁的女生一般无二的生活,唯一的波澜也许就是黛在路过长长的走廊时会引起一些男孩子的注意。

汤姆在斯莱特林的生活。也许在一年级的时候他只吸引了整个斯莱特林的注意,那么在二年级的时候他便吸引了整个霍格沃兹的注意。像一年级的事的时候,只有柳克丽霞.布莱克一个女生像扔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缠着他,那到了二年级就有很多的女生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他了。比如说:伊丽莎白.沃伦.桃金娘,或者说:沃尔布加.布莱克。

那时候的我看到这一切竟然会单纯的以为汤姆的人生信条只不过是,热烈点,大声活。唉,终究是人的年岁不够。

什么?你问我——索菲亚.沙菲克在一二年级的生活?

没错,和你所想的一样,在一二年级大半的空闲时间里,我都在伦敦的大街小巷,或者是各种各样的田野间到处奔波着。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在霍格沃兹的课程成绩还不错,又许是因为这些事情汤姆只有交给我来做,他才能放心。这些我都已经忘掉了。

秘密也终归是秘密,他也应该埋藏在土里面随风而散了。

纳吉尼在一二年级的日子里长得飞快,明明还是一条只能缠过我的手腕儿的小青蛇的样子,在一二年的日子里也迅速长个子,长到了能把我的腰缠住的,比先前粗一些的小青蛇。汤姆不放心我,就让我出去的时候总带上纳吉尼,纳吉尼的身子长开了我又不好在我的袖子里藏,只好让它乖乖的跟在我后面。一个盛夏过后,镇整个伦敦的人都开始传有一位蛇女。

人们都说,蛇女是代替美杜莎来审判罪恶的,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害怕美杜莎,而我却不怕。美杜莎凭什么,她要来审判我的对错。

整个伦敦的人们纷纷感叹生不逢时,恶女当道。

在一二年级的日子里,我除了找到那座里德尔府,同样的,我也找到了——沙菲克庄园。

那是二年级的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汤姆和黛待在孤儿院里收拾我们的行李。为了我们下学期的生活费,瞒着黛,我一个人随便找了个由头出去,到对角巷将这些东西卖掉。顺便地,我去了沙菲克庄园——那是一座在伦敦市郊的庄园。

一九三九年,还没有从战争中缓过神来的人们,不知道新的战争将又已经打响。人们仿佛还在庆祝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却不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悄悄提上了日程表。

你不知道大街上迎面朝你走来的绅士的公文包里究竟是厚厚的文件夹,还是一把黑通通的手枪。你不知道穿着厚厚的礼服的小姐的裙摆底下究竟是彩色的衣绸,还是带着鲜血的匕首。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做响,黑色的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鲜艳的口红,一切才刚刚拉开帷幕。

我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多了个心眼儿——我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苏格兰短裙早就不能穿了,我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裙,是我从对角巷里不知道哪个摊子上淘来的二手货,虽然半新不久的,但胜在颜色我喜欢——好吧,其实不是我喜欢红色,身子后面常常跟着一条带青色的蛇。我穿着这条红色的二手短裙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上穿梭。人们都说这是恶灵的象征,是撒旦要降罪于尘世。

在这条二手的裙子里,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袖子里都塞着我的山楂木魔杖——虽然我知道这可能违反魔法部的《麻瓜保密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黛教给我的一首诗,似乎是一对兄弟的故事。纯种巫师和麻瓜的差别到底在哪里?——这是年幼的我的脑子里的第一个疑问。

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些问题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我抛在了脑后。在炎热的盛夏里,我穿过一片长的很是旺盛的白桦树林,在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发现了一座庄园。那座庄园的砖红的色的围墙被红色的荆棘花层层包裹着,一层荆棘花包裹着腐烂了的一层荆棘花,就像是里面的那个大家庭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不知名的什么东西。

我爬上了沙菲克庄园砖红色的围墙,在荆棘花的藤蔓没有蔓延到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个视野清晰,但是但却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终于见到了那个只在汤姆的话语里才见过的姑娘——伊丽莎白.沙菲克。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和我长得那么像的人。别人都说我像我的母亲,但细细来看也只有三四分而已。相比于东亚人,我长得更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欧美人,除去我的眼瞳孔的颜色,和别的欧洲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于是,当我看见金发的伊丽莎白.沙菲克小姐闭着眼睛在漂亮的,招蜂引蝶的花园里荡秋千的时候,如果不是她那一头金色的头发太耀眼,我差点以为他就是我。

“爸爸——”突然女孩儿从秋千上跳下,来朝远处喊道,扑进了一位中年男人的怀里。

爸爸,可真是一个美好的词语。可我知道我生下来就不曾拥有。有父亲究竟是什么感觉?因为不曾拥有,也就不害怕失去。

沙菲克庄园,我很喜欢里面花园

里的月季花和绑着鲜艳的蔷薇的秋千呢。真希望有一天它们是属于我的啊。

时间蹉跎,十一二岁之前的日子仿佛到这里也走到了尽头。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升上了三年级。三年级开学典礼刚刚结束之后,突然汤姆给了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天文塔,十点

既如此,那么,天文塔,十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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