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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黛:相见欢

我是七岁的时候来到伦敦伍氏孤儿院的。

那是1935年的伦敦,大西洋的毫无任何规律的暖流来到不列颠岛上,时不时就要降下一场烟雨蒙蒙的雨。柔软的雨点拍打在伦敦的石子路上,滴滴答答的发出事物抨击着的声音,很是让人心烦。

记得那是三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日吧,我一个人坐在母亲租的那座破破烂烂的小屋子的漆几乎都要掉净了的地板上,抱着母亲早已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

我哭泣并不是为了母亲的死亡,而是觉得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为怕黑的我点一盏灯直到我完全进入梦境才熄灭而感到悲哀。

唯一一点可以高兴的是,我再也不用藏在衣柜里从衣柜狭小的缝隙里看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压在母亲的身上而无可奈何。三岁以前,母亲还能为有钱人家少爷或者小姐的来代笔写写情书以维持生计。三岁以后,战争爆发,我和母亲只能凭着这些恶心的勾当来维持生计。

再说,母亲的死是有征兆的。她已经断断续续的咳嗽了近一整个冬天,时不时的,她身体的体温还会滚烫的让人害怕。我当时斗大的字并不识的几个,从母亲的症状里我还是能够朦朦胧胧的明白母亲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我几乎是掐着手指算着母亲的死亡。那时的我不知道的是,这也是我进入伦敦伍氏孤儿院的死亡倒计时。

母亲死后,我从母亲的首饰盒里找到了一只很好看的玉镯子。我当掉了它,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也让母亲体面地下了葬。后来警察叔叔一通电话,就叫来了一个衣着古怪的嬷嬷,我跟着这个嬷嬷就来到了这里——伦敦伍氏孤儿院。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里。阴沉沉的天空,阴沉沉的房子,阴沉沉的墙壁,还有不时“咯吱咯吱”作响的木地板。这里的一切都是阴沉沉的,就连一向令人倾心的空气都好像是发了霉一样,散发出让人恶心的恶臭味儿。

我提着那只装了我的所有物什的小木箱(包括母亲的遗物——只两本英文书,一本中文书,虽然里面并没有什么衣物)来到了这座阴沉沉的孤儿院。我跟在那位衣着古怪的嬷嬷后面,穿过了孤儿院那扇铁锈斑斑的大门,经过那狭窄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走廊和不时“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板,来到了这间只有一扇窗户的小屋。

“索菲亚.沙菲克小姐,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嬷嬷替我打开那扇起来并不牢靠的木门,将身子挪到那扇门的一边。示意让我进去。“而且我想,你以后可以叫我科尔夫人。”

“沙菲克,可真是一个古怪的名字,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个什么私生女。”科尔夫人在门口小声嘀咕着,以为我没有听见,事实上我听见了,我装作没有听见。

我乖巧的走进那间不知道闲置了多久时间没有打扫的小屋,转过身来,冲那位向我领路的科尔夫人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夫人。”

我的心里为我的行为直犯恶心,可我七岁之前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在这里生活就不得不讨好这位令人作呕的夫人。现实还是理想?七岁的我,毫不犹豫的在这个选择中向现实屈服。活着是我那时心头最强烈的念头。

那位夫人似乎对这一招很受用,她冲我笑笑,关上了这扇破门。

门一关上,我那看似甜美的笑容立马就僵了下来。我转过身来,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间我要居住到十八岁之前的小屋来。

小屋里到处都胧盖着一场厚厚的尘土。

小屋很破,只有一扇窗户,两张床,和一个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破旧木衣柜。那扇窗户上也有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光从那间窗户上照进来,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洗也洗不去的污垢。混浊的阳光照在那两张小床上,每张小床上都有一席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棉絮和不知道多少个人盖过的棉被。其中一床棉被上,还有着斑斑驳驳的血迹,似乎是上一位主人遗留下来的。那个旧木衣柜很破,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饱经岁月沧桑的缺斤少量。

我长叹了一口气,又是满心的无可奈何。我走到那个旧衣柜的旁边,将它打开。厚厚的一层灰尘夹杂在混浊的空气里扑面而来,呛的我咳嗽了好长时间,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罢了。在这间小屋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挂满蛛网的旧木盆,一把旧扫帚,一个快要掉光了毛的鸡毛掸子,以及一块破布。那玩意儿看起来似乎是一块抹布。看来,是时候得给这个屋子来个卫生大扫除了。

我拿起那个旧木盆,找刚刚的那个科尔夫人要了一盆清水,费了好大的一段时间才将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而且又好长时间没人居住的小屋收拾干净。我将那床没有血污的被子放到浑浊的阳光底下,似乎这样就能让它们变得像新的一样。虽然没有可能,但我希望够粘上阳光的气息,起码能够让我今晚好入梦些。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屋收拾干净。我停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是一眨眼,那位夫人就上来叫我吃饭了。

我很听话,跟着那位夫人,来到了楼下的食堂。

食堂里和这座孤儿院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都是阴沉沉的。食堂里面有二三十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面黄肌瘦的男孩儿女孩儿闹轰轰的坐在里面。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七八岁的孩子该有的朝气,虽然当时的我也并不知道七八岁的孩子该有的朝气是什么样的,但我想,一定不是他们那样的。他们很瘦,不是那种苗条的瘦,而是那种几乎不健康的瘦。他们身上的衣服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洗得泛白,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我并没有可怜他们,我知道,这就是以后我的生活。

我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我的右边没有人,左边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和我一样大的男孩,他看起来很好看,有着黑藻一样的头发和一双黑耀石一样的眼眸。而且,虽然他穿的和旁的孩子差不多,但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不属于这里的骄傲。可他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饭桌上的食物所吸引。

晚饭很简单,每个人都只分到了两块比自己的拳头还要小的面包,以及一块只有那面包的二分之一的土豆。我想今晚是吃不饱了,虽然我以前也并没有吃饱过。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免自嘲地笑了笑,我这都是些什么毛病啊。

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少了一块面包。在我的盘子里现在只有一块比拳头还笑小的面包,以及只有那块面包二分之一大小的土豆。而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吃。

我将那块面包握在左手,那块土豆握在右手,抬起头来,向四周望去,发现表面上每个人似乎都在进食,但私底下不是这个将那个的一块面包拿走,或者那个把这个的土豆的二分之一一点点刮去。科尔夫人没在,看来这些行为是被允许了的。

那些光鲜靓丽的事物地下,这才是败絮其中的真相。

我的右边没有人,左边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小男孩,事情的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果真是,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

我故意,将那个小男孩的盘子里的一块面包打在地上,嘴里边说着“对不起”,边弯下腰,伸手就将那个小男孩也拉了下来。

“还我面包。”我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凭什么?”我清楚的感到那个小男孩的身体一愣,不过一瞬间的时间,他立马冷静了下来。他应该是也没有想到我这个新来的会和他这个资历较长的前辈抢面包。“面包我已经吃了,要不我吐给你。”

我冷笑。七岁之前,我是在妓院里过弱肉强食的生活,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我并不害怕。

我伸手,将我故意伸手打下来的那块面包连忙拾起,塞进了我的嘴里。期间,我并没有在意那块面包上是不是沾上了泥土。其实就算沾上了泥土又如何,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那个男孩一愣,但继而,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朝我伸出一只手来,“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七岁,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愣,但依旧从容不迫的将剩下的面包和土豆塞进嘴里,连手都没有擦,将手放在了那只手的手心里,将他弯着的腰拉了起来,“索菲亚.陈.沙菲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冲我一笑,我也冲他一笑。

我们是一类人。

这就是我第一次认识汤姆的时候。自此之后的两年里,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们都是野心家,而且我们都住的是单人房(科尔夫人不是没有给我找过同房的孩子,但那些女孩都被我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赶了出去,而且全都是那些女孩的错),更确切的说,我们都会一些旁人不会的东西。而且,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都怕我们。

比如说,半年后安娜的那只兔子。

对了,安娜是一个有着一头棕色长发的红眼睛女孩,她很瘦,说话总是嗲里嗲气的,就好像一直在掐着嗓子说话一样。我和汤姆都不大喜欢她。

那天,我和汤姆正在角落里荡秋千,秋千很旧,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性。没错,只有我和汤姆两个人。

许是因为胆小吧,孤儿院里的别的孩子都怕我和汤姆。但那时候的我想,我也是曾向他们露出最大的善意的。只不过,只不过是我和汤姆两个人曾经用了一些手段让我们的室友无缘无故的从我们的卧室里搬走,吃饭的时候光明正大的争抢那些懦弱的弱者的食物,以及,在劳动的时候用尽各种各样的心思挑最轻的活儿来干。这样的事情干的久了,不知怎地,孤儿院里的别的孩子渐渐就孤立了我和他们两个。我们两个倒也是乐的清闲,没有了那些琐事在身,倒也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外出,在伦敦大街小巷上闲逛。

安娜就在在这时,抱着她那只雪白的小兔子,急急忙忙的,没有看路,向我冲来,将我从秋千上,撞到了秋千旁的沙地上。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娜突然放声大哭。

“他……他们欺负我。”小女孩哭的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可安娜的声音很大,将远处玩耍的孩子全都吸引了,包括科尔夫人。

很快,以安娜,我和汤姆为中心,所有孤儿院的孩子将我们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科尔夫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皱着眉头,搂住了正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安娜,气冲冲的问汤姆。

没错,是汤姆。每次干了坏事,都是汤姆背黑锅,无论是他干的还是我干的。我负责在嬷嬷面前装乖,而他负责背黑锅。多么分工明确。

“嗯,夫人,是这个样子的。”汤姆开口,恶狠狠地向科尔夫人怀里的安娜看了一眼(我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没人敢说),“我刚才正在和索菲亚玩秋千,但我们实在是玩的太入迷了,我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安娜。”

“真的是这样吗?”科尔夫人问。

“是的,夫人。”汤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真的是不小心。

科尔夫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汤姆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丝破绽来。很可惜,她失败了,她没有从汤姆的眼睛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来证明汤姆是在撒谎。

“但汤姆,你终归还是撞到了人,今晚不许吃晚饭。”科尔夫人见自己怀里终于停止了哭泣的安娜没有发出任何异议,便默许了汤姆所说的话为这件事情的真相。恶狠狠的剜了眼汤姆,希望汤姆不要再生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自始至终,安娜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围观的人群渐渐离开,科尔夫人牵着安娜的小手向远处走去。我和汤姆不约而同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安娜远去的背影。这是我和汤姆盯上一个人的经典动作,而一般,被我们这样子看过的人,都没有任何好下场。

当然,这是一个秘密,只有我和汤姆才知道的秘密。

不要觉得我和汤姆冷酷无情,这件事情自始至终,科尔夫人都没有给我和汤姆一个辩解的机会。既然她没有对温柔以待我们,凭什么我们要温柔对待安娜。我不觉得我和汤姆做的有什么错。

夜晚十二点的钟声刚刚响起,汤姆偷偷的打开我的房门,溜进了我的小房间。

“汤姆,你来啦。”我怀里抱着安娜的那只兔子,坐在床上,见汤姆进来,冲他一笑。

“人家可是等了你好久呢。”我故意嗲声嗲气的学着安娜说话。上帝可证,我没有说假话,我确实坐在床上已经等了汤姆好长时间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学安娜小姐说话,大概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恶趣味罢了。

我的窗户没有关,惨白的月光汤姆俊美的五官上,汤姆在笑,但莫名让人觉得渗得慌。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索菲亚,你不觉得学那个娇滴滴的小姐说话让人恶心吗?”汤姆没有理我,径直走到我的床边空出来的位置上,独自坐下。“而且,我觉得,在我的面前,索菲亚你没有必要这样子装了。”

“那汤姆,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装呢?”我笑了,用左手轻轻地梳着我怀里抱着的那只雪白的兔子的毛,就好像是在为那只兔子做最后的祷告。

他一下子不笑了,将那只兔子我的怀里抱过去放在地板的中间。 他“嘶嘶”的叫了两声一只小蛇从他的手腕上爬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我的身边,用一只手把我的眼睛捂了起来,“我亲爱的索菲亚,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们得快点,我还想要回去睡一个好觉呢。”

说完这句话,我还听到,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只雪白的兔子已经血淋淋的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地板上。我知道,那只兔子,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我紧紧的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血淋淋的兔子,突然,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就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我的地板上,只剩下了一滩血迹。我忍不住,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汤姆,我的地板。”

“让拖把自己收拾一遍就好了。”汤姆见我做完这一切,将自己的手指在地板上的那条小蛇的头上轻轻地蹭了蹭,表示赞许。“不过我说 ,索菲亚,我说让那纳吉尼在室外杀掉那只兔子就好,是你非要把兔子带到卧室里杀的,这可怨不得我。”

我笑了,走到窗户旁边,关上了那扇开了一宿的窗户。我转过身去,那条青色的小蛇已经消失不见,估摸着是它应该早已爬上了汤姆的手腕。

“汤姆,不早了,晚安。”我朝汤姆挥了挥手,对他说。

“你也是,索菲亚。”汤姆从我的卧室溜了出去,关上了那扇一动就会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此时。不过十二时一刻。

安娜,这可是你先惹我们的,可怨不得我们。

没错,这就是我和汤姆的第二个秘密。我可以靠意念,让我想做的事情成为现实。汤姆,不但可以这样做,他还可以和蛇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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