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是吗？”蒋辰宇缓缓地说，“可是从来没有人教我怎么去做，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样爱一个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没有人告诉我……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究竟什么才是爱……没有人愿意教教我……”

“没有人有义务去教你，可是你起码要有基本的判断是非的标准，违反法律法规、违反社会道德、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是一定不能做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一个成年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不是爱情，可是看不到你，我会很难过，看到你，我就很开心，既然我开心，那为什么不能接着做呢？”

“玩游戏很开心，你能一辈子玩游戏吗？睡觉很舒服，你能一辈子睡觉吗？买东西很快乐，你能无节制一直消费吗？不是你开心，你快乐，就可以一直做一件事情的。你的人生不能只被一件事给占满，你总要接受新的不同的东西。”

“……如果我承认错误，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爱你，硬要在一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快乐。”

“所以你一定要离开我是吗？”

“我本来就不属于你，我的归宿也不是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我可以变成那个样子，你不喜欢什么地方，我就改，这样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可是真正爱一个人，绝不是因为你符合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才去爱你的；真正的爱，是因为你就是你，正是有了你，我心目中才有了理想的模样。你是我的理想，和我的理想是你，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你的理想是谁呢？”

“谁也不是。不会是你，也不会是陆子衍。”

“如果现在放了你，我肯定会进监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无期？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

“不管你现在主动放了我还是以后被动放了我，你都会进监狱，差别只是刑期的多少。你主动自首，说不定还能减刑，到时候出来又是全新的开始。”

“你会等我吗？”

“不会。但到那时，我会重新认识你。”

“好……好，我活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天，才豁然开朗，以前好像都白活了。等我清清白白了，希望那时候可以和你从朋友做起。”

“但愿吧。”

蒋辰宇走到林若瑶旁边坐下来，释怀地说:“可以和我随便聊聊天吗？聊点轻松的话题。”

林若瑶不解地看着他。

“你放心，聊完天我就去自首，只是想在那之前再和你说一说话。”

听到这话，林若瑶也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就像老友般开口道:“你很喜欢体育吗？”

“喜欢，这是唯一一件我坚持了很久的事情。我很喜欢运动过程中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它让我真切感受到我还活着，我还有蓬勃的生命力。我从小成绩就不好，我最讨厌考试，我讨厌排名，讨厌分数，讨厌语数外，讨厌那些聪明的孩子。明明我也有认真的学习，我也曾自己放学回家做很多的练习题，可不会就是不会，那些知识都那么晦涩难懂，我看不懂，听不懂，我考试成绩个位数，老师看不起我，同学欺负我，父母对我不齿，觉得我是耻辱，我处处被贬低，我时常在想，像我这样蠢笨的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