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我心甘情愿

“我是。”

在杜若微微摇头后，一道干净清楚的嗓音从一旁冒了出来，鹿臻言与他同时往走廊那头看，入目的是面容憔悴的郁禾。

他好像一夜未眠，双眼空洞无神，但听见自己能帮上点什么忙后他的眸子变得很亮。

杜若还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说是没有注意到他从事发现场一路跟来了这里。一切都有点荒唐了吧，他才离自己不过五六米的距离而已。

鹿臻言带他进了抽血室后又匆匆回了病房，接待郁禾的是护士长。

消毒后，这个女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唠起嗑来：“现在血库资源不太充足，这短短一周都有出现重大事故，而且……AB型血液的献血者很少。”

“嗯。”郁禾应了声。

“抽多少？”她问。

“她需要多少？”

郁禾不太懂这一方面的东西，他抬眸看了眼护士长。

他想，这种重大事故的医疗至少要个500cc吧？现在才是凌晨六点，血库还未来得及调动资源。

他说了抽500cc。

可自己心里却没有底。

郁禾是极轻度贫血症患者，他怕抽多了自己会有什么意外。更直接点，不如说是怕自己出问题了会让家里人担心吧。

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抽血室里煞白的灯，他抬头四十五度角，默默感受着血液慢慢温暖着冰冷的针。

血液一点点把血包撑开，这一抽，好像要了他的命。

有点头晕，不过问题不大。

护士长没有察觉异样，她随口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郁禾隐瞒了他心跳加速，甚至有点耳鸣的症状，他强挤笑容：“有点困。”

言闭，他走到旁边的沙发闭目养神。

他的血恰好与程瑜瑜的匹配程度较高，鹿臻言悬着的心也放了放。

郁禾舒了口气，想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可他全身无力，怎么也动不了。眼皮如灌铅了般难受，冷汗绕身，好像有小鬼围在他的旁边窸窸窣窣，讥笑、辱骂、哭嚎……

一系列嘈杂的声音让他觉得濒临崩溃。

他的身体好冷。

准确地说，是他的血液变得好冷。

“郁禾。”

有人在叫他，可他还是不敢确定。

“郁禾。”那人又叫了声。

郁禾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毫无生气的白色天花板和杜若那张俊俏的脸庞。

他坐在自己旁边，给他递了纸巾和热水。郁禾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杜若开口问他：“你怎么样了，我看你一直在冒冷汗。”

“有点冷。”郁禾边说边喝了那杯热水，一饮而下，整个胃部都暖暖的，他长吁一口气，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贫血。”杜若看了眼他发白的唇部还有略显沧桑的脸色，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的模样，“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抽血？”

郁禾笑笑：“确实有点贫血，不过问题不大，我答应帮程瑜瑜，不是因为我还有多喜欢她，而是因为我们是曾经的同学、朋友、甚至恋人，只是出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他被自己的谎言打倒了。

明明，自己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