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痛苦回忆

鹿臻言做了个很血腥的梦，他梦到了鹿家被屠满门的那天，妈妈惊恐的抱着他，让他躲在院子里的鱼塘，不要探头和出声的场面。

他第一次见妈妈如此慌张，仿佛见到了死神，泪水都哭干了。

但那天，她确实见到了死神。

趁着父亲卧病，仇家忽然率领十几人马，从西门街路口铺了条血泊之路，直到鹿家院子。

“小鹿，你和妈妈在鱼塘比赛憋气好不好？你的嘴巴含着这条塑料管潜在水下不要出声，也不要探头，不然你是比不过妈妈的。”她用最温柔的话语安慰着他，此时人马已经站在鹿家之外，稍留神，他会注意到佣人惊慌的神情、还有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说着妈妈给他递了根细小的塑料管，揽着他的肩膀一齐往下沉。

鹿臻言闭着眼睛，默念着时间。

不一会，他就感受到身旁的人悄悄的站了起来，水波悄悄吹动了他的发丝。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入他的耳中：“在哪呢？搜，给我仔细搜，鹿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要给我放过！”

“是！”

鹿臻言憋住了呼吸，直到那阵脚步走远，他才在水中蜷缩着身子，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无声的颤抖着。

他才那么小，却什么都懂。

他知道今天过后他要面临着什么，也懂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会给鹿家带来什么样毁灭性的灾害。

那一天，鹿家的每一席地都染上了那片鲜红。

鹿臻言的眉眼猩红，全家只有他和他的哥哥躲过了这一劫。

可他的哥哥疯了，他亲眼见到了他们杀死家里人的场面，精神受了刺激，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生活。

他好久没有看见哥哥了。

因为他一旦见到他，就会觉得于心不忍。

哥哥的眼里一点光芒也没有，甚至是空洞的、毫无精神的。他还会经常想起那时的场景，发起疯来总喜欢叫着鹿臻言的名字，还会叫快走快走，逃离这里。

照料他日常起居的医护人员，都是男人。

因为他有时会心情低落，会偏激，甚至还会用脑袋去撞墙壁和割自己的手腕…

窗外白雪皑皑，冷风呼啸，鹿臻言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的汗已经浸湿后背和额前的碎发。

这场梦太真实了些，他觉得面庞有什么东西划过，痒痒的，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掉了眼泪。

“臻言，怎么了？”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张招娣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赶来，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短暂的敲门声后，张招娣没有得到他的回话。

今晚张招娣来到他家进行了二人的约会时间，她来得迟了些，吃个饭聊了天都已经晚上十点，他留她过夜，她答应了，不过她睡不早，现在都一点多钟了她还在客厅忙着对账。

刚才，她突然听见了他在房间里传出的痛苦哀嚎，就跑了过来。

“我进来了。”她说。

张招娣打开了房门，发现鹿臻言坐在床上泣不成声，她走过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