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回了唐门,却又有些胆怯,迟迟不敢进去,后来还是被贝贝拉过去的。
叶骨衣喜极而泣,可她只觉得这个人与他们疏离了许多,即使脸上挂着笑,也是淡淡的,没有一次笑到眼底。
这些年在圣灵教,他是如何度过的呢?
他有心结。
“他心里有道坎迈不过去,我们要给他时间。”贝贝走到了叶骨衣身边,说了一句。
三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霍雨浩坐在湖边柳荫下,那瘦削的背影尽然显得有些萧瑟,他变得沉默了许多,虽然和大家会说说笑笑的,但是叶骨衣总觉得他变了。
“你在想什么,河很好看吗?”叶骨衣走到了湖边,在霍雨浩身边坐了下来。
霍雨浩微微一愣,旋即低头,拨弄着手里刚摘的青草:“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许久没回来,这条湖里的湖水怎么不清澈了。”
叶骨衣侧头看去,盯着霍雨浩的侧脸发呆,比起三年前,他的脸部轮廓成熟了许多,下颚变得尖尖的,只是眼底再没了当初的张扬和清澈。
他的眼底不是浑浊,而是充满了忧愁。
霍雨浩以前是多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被这三年的磋磨变得冰冷、黯淡、忧郁。
“你不用去忙吗?”霍雨浩转头问了一句,叶骨衣才回过神来。
“我有什么好忙的。”叶骨衣摇头,她指了指湖底游来游去的小鱼儿道:“烤鱼给我们吃,好久不尝,都馋了。”
“没问题。”
他们这些人好几年没聚在一起,也好久没尝过霍雨浩的手艺了,自从他落入圣灵教之手后,大家哪怕去烤鱼摊都能睹物思人想起霍雨浩来。
“不嫩了,你们将就一点吧。许久没做烤鱼,手生了。”
霍雨浩确实苦恼地发现自己都掌握不好火候了,真的太久没做了,十条鱼烤糊了两条。
不过这手艺依旧没的说,这鱼肉外酥里嫩,肥而不腻。今天大家可算都吃的畅快淋漓。
霍雨浩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藏得深深的愁思,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谁都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他的情绪。不过他不乐意扫大家的兴,只迎合着笑了笑。
大家都发觉了,只是谁也没说。
篝火明亮,月明星稀。
霍雨浩酒喝多了,也没拿魂力去消解,他只昏昏沉沉地,由着贝贝背着他往回走。
“雨浩。”贝贝在安静的树林里缓缓行走着,他边走边回头问了一句:“其实……你该原谅你自己的。前路漫漫,若是拘泥于过去,你永远都会有心魔。”
“嗯……不是,不是……”霍雨浩趴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你不懂啊,大师兄,我感觉,我不属于史莱克了……史莱克也不属于我……”
“你在讲疯话吗?”贝贝挑眉。
“你不明白,我已经被圣灵教毁掉了。”霍雨浩竟傻笑了两声:“我想一直睡下去,你别喊醒我,醒来以后太痛苦了。”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也不配得到原谅。”
“你的一辈子还很长。”贝贝接着往前走,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蹦出来了一句话。
“太长了,有点痛苦。”霍雨浩从后面锤了贝贝一拳:“送我回去,我要睡觉,睡死过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你们最好给我找块好地方,把我埋了,我要一个风水宝地……”
喝多后的疯话。
贝贝嘴角抽搐。
“大师兄,我回来多少天了?”
“两个多月了。”
“那圣灵教那群混蛋怎么还不来找我?”
贝贝又蹙眉:“他们还会来?”
“当然会,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霍雨浩趴在他的肩膀上嗫嚅道:“他们永远都不会放过我的,钟离乌也是,他不会放过我的……”
“别怕,有史莱克在。”贝贝顿了顿,坚定说道:”大师兄也会保护你。”
“怕?我可不会怕……”酒劲儿又上来了,霍雨浩哈哈笑了两声,旋即又低下眼帘道:“谁是我的对手啊,除了钟离乌,圣灵教没一人打得过我。”
“我不怕,但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去那个冰冷的地方……他不会放过我的……绝对不会……”
贝贝却是明显能感受到他心底深藏的恐惧,即使他嘴上说着不怕,可一个人的恐惧是藏不住的。
“你很怕钟离乌吗?”贝贝难以想象,有一天,霍雨浩这个家伙会感受到恐惧。所以他在那可怖的圣灵教究竟经历了什么?小雅变成那样以后,贝贝便知道,圣灵教非常恐怖。
“我特别怕他,他是我的老师,但是我很害怕他。”霍雨浩神志不清地说着:“他很变态,特别变态,他怎么能那么对我……我是他的弟子啊。”
“大师兄,你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还能上床呢哈哈哈哈……”他低声笑着,眼底却有些湿润了。
连着贝贝也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贝贝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这句话却宛如晴天霹雳般,将他整个人都打蒙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他咯咯咯地大笑着,又轻声道:“挺恶心的,我也觉得,他是我老师啊,我一直尊他敬他,可是他从来没把我当人看,他说,圣灵教所有人都是他养的狗。”
“好可笑。”他闭上了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是……疯子吗?!你是他的弟子啊!”贝贝双目通红,他放下了软软绵绵的霍雨浩,拍了拍他的脸道:“小师弟,你说的都是假的对吧,是醉话!是醉话!”
“别闹了,大师兄……”他闭着眼睛嘤咛了一声:“我只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什么弟子不弟子的,幼稚。”
说罢,霍雨浩彻底昏睡过去了,他安静地躺在草坪上,月光覆在他的身上,似乎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加安心。
贝贝盯着他,双手颤抖将他拉到怀里,几次三番地抱也抱不起来,直到最后,他把霍雨浩紧紧搂在怀里,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会没事的……会忘掉那些东西的。”他轻抚着那人的乌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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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要返场了就是说( ‘-ω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