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算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反正都是豆丁大的的小娃娃。也没必要跟他计较。

赵敬拿过小朋友手里的牙刷杯，嘴角抽了抽，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无论如何，这杯子是要不得的。

他打开花洒，调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向小朋友招手：“过来，我给你洗。”

小朋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粉嫩的小脸居然有些发红。

嘿，牙都没长全的小娃娃居然会害羞？

赵敬觉得有些新奇。

不过他也没太多耐心陪他慢慢耗。索性一把把他提过来，快刀斩乱麻的帮他洗了起来。

小朋友倒也挺乖，害羞归害羞，却也不挣扎。哪怕他手劲大了点，把他小屁屁搓红了，他也不吭声。就是小脸更红了，看着就格外乖巧招人疼。

洗完澡后，赵敬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小朋友套上，只是一件T恤，就差不多到他小腿了，下面不用穿裤子都可以了。

赵敬也管不了许多，拿着干毛巾在小朋友细软的长发上呼噜了两把，就把它提到座位上坐好。

“吃饭。面要坨了。”

小朋友似乎也是饿了，小手握起一双筷子，挑了一筷子面闻了闻，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赵敬觉得很满意。他就喜欢乖小孩儿。

尤其是不挑食的。

吃完饭已是大中午。

赵敬把碗筷往洗碗机里一丢，从冰箱里取了两盒果汁，和小朋友一人一瓶喝了起来。

一边喝，他一边打量这个小朋友。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感觉有些熟悉。但总说不上来哪熟。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赵敬问。

小朋友双手抱着果汁，小口喝了一口。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不吭声。

赵敬故意脸一沉道：“别装小哑巴。刚才在浴室你都说话了。”

小朋友垂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扫在细嫩的肌肤上，落下一排密密的阴影。

他抿了抿小嘴，声音哑哑道：“我叫蝎揭留波。”

“蝎揭留波？”赵敬蓦然蹙起了眉头。

小朋友慢慢抬起眼看他，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下一刻，赵敬一下睁大眼睛：“你是少数民族呀？哪个族的？”

小朋友眼里的亮光暗了下去，他摇摇头，不再吭声。小脑袋微微低垂，显得有些沮丧。

赵敬也没有太在意。

他满脑子都在回想着新闻里各种人口走失，拐卖儿童，抛弃婴儿的故事。

心想这个孩子大概是哪个贫穷落后的少数民族，说不准是人贩子从山里头拐卖出来，让他沿街乞讨的。

可怜了，可怜了。多乖的一个孩子，一个人流浪在外面。还这么小……啧啧……

赵敬挪了挪屁股，凑到小朋友身边，抬起手掌摸了摸的脑袋。

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你叫蝎……蝎揭留波是吧，名字有些绕口哈，要不这样，我就叫你小蝎儿吧！小蝎儿，一会儿我带你去找警察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赵玲打算好了。这孩子还是得回家比较好。

他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

家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

爸妈要是知道，非得脑补出一个未婚生子的狗血伦理剧不可。

虽然小朋友挺可爱，但还是耳根清净比较重要。

谁知这番话才说完，身边的小朋友忽然眼圈一下子变得通红。下一刻，便呜咽着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抽噎起来。

他也不像寻常小孩那样哇哇大哭，只是这样低声抽泣，却让赵敬没来由的心里一酸。

赵敬本也不是爱心泛滥的人，却差点因为他的哭声缴械投降。

好在他还是保持着相当理智，只是拍了拍他的小脊背，却没有说要留下他的话。

赵敬找了一个袋子。将冰箱里老妈给他买的一大堆零食水果乱七八糟装了一些，提在手里，拉着小蝎儿就出门了。

社区门对面就有个派出所。

里面的几个片警都是相熟的，其中有个还是他的老同学。

他领着小蝎儿一进去，老同学就立刻瞪大了眼睛。

“好小子，不声不响，瞒天过海的，孩儿就这么大了。过来给孩子办户口呀。婶儿要知道肯定高兴死了。”

赵敬翻了个白眼，把一袋子冰镇水果饮料放到桌子上。

老同学伸手就去拿：“哟，这么客气干嘛……”

赵敬随手拍开他的爪子：“想得美，这是给这孩子准备的。这小朋友大概是走丢的。今天缠了我一早上。你快点登记一下，查一下这个孩子是走私人口还是被拐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