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除

次日。

温恬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揉揉头发，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什么比较出格的行为，因为自己有一个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喜欢搂点东西。

敲门声响起，随后的是何云渺温柔的声音，“温言师醒了吗？醒了的话下来吃点东西吧，一会我们就要走了。”温恬应了一声，“好嘞，我一会就下去。”

温恬正要穿鞋下楼，却看见不远处的椅子上放着一套青色的衣服。她光着脚，点着脚尖凑过去一看，却见上面有一张纸，写着“穿上。”就两个字，没有什么废话。

且说这字清新飘逸，又透露出一抹干练，和林睆本人也很相似。

温恬换上了这衣服。衣服是正好的，刚好到她的脚踝，是那种很简约的款式，没什么花纹，穿起来也不复杂。相对于复杂且华贵的宴会服，温恬还是更喜欢身上的这种款式，利落且简约。

不过有一点温恬很是好奇，林睆是怎么知道她穿多大的衣服的？还有，之前的宴会服、朝服和常服都是合身的，也没见有人量她的尺寸啊？

还有一个，温恬倒不至于好奇，而是疑惑。何云渺为什么会来？她可是后宫里的娘娘啊。

其实，温恬一直没有注意，林睆其实和她差不多高，温恬一米七二，林睆就比她高了一点点，所以身材也差不多，宫里的绣娘就按照林睆的尺寸给温恬做了衣裳，没有去打扰温恬。

此外，何云渺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女人，人家可是懂毒的人，医术更是精湛。林睆怕以防万一，就把何云渺给带上了。

显然，温恬并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她刚来没多久，对宫里的人并不熟悉，也不敢站到林睆的身边去比身高。

客栈的二楼有一个小房间，是专门供人洗漱的。温恬在那里洗了把脸，看着面前的镜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咋跟现代这么像呢？用的还不是铜镜，和现代的镜子差不多，只是做工粗糙了些，玻璃多少还是有些花，但不至于模糊到只能看清人影。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过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看自己了。

摸起一旁的梳子，拆开自己的发型，把簪子什么的放在一旁。顺好的头发她就用发带绑了一下，实在懒得做什么发型了。完事后，她把取下来的发簪放回了屋子，这才去到楼下吃早点。

温恬来的是真的巧，这刚来早点就上来了。

他们是分开吃的，暗卫男女各坐一桌，林睆她们坐一桌。

因为有两个宫里的大佬在她面前，所以温恬不得不注意起自己的举动。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轻咬一口，那鲜美的汁水就流了出来，美味至极，温恬忍住一口吞下去的想法，斯条慢理的吃完一个。

有一条俗语叫做食不言寝不语。

但这对于一个话痨来说实在难受的很，总是忍不住想要说话，但温恬还是强行忍住了，吞下口中的青菜，装模作样的用浓茶漱了漱嘴，然后吐到一旁的小瓦罐里，用手帕轻擦嘴角。

“那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

林睆面不改色的吃完一个小笼包，轻轻点头。

赶回京城后，林睆让暗夜送温恬回宫，自己带了几个暗卫去端了那些间谍的窝点。

那么首先去的，便是京城的几间铺子了。

一名坐在茶馆二楼上的白衣女子看见了出行低调的林睆，缓缓合上了窗帘，身上挂着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唉呀呀，看来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看这渔翁会不会是我呢……”

女子的轻笑声很是动听，但听着她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林睆根据探子打探的情报来到了一家胭脂铺。

她是不可能直接叫人闯入把人给带出来，一是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二是可能会打草惊蛇。

她迈进铺子，见柜台前空无一人，便敲了敲柜台，“老板呢？”一名女子应声掀帘出来，那脸上抹的一层厚厚的粉，叫人看了都心生厌恶。

林睆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耐着性子说：“听说你们这新上的胭脂很好看，可否拿出来叫我一观？”掌柜听了，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哎呀，客官可真识货。”说着，还甩了一下手帕，那手帕上的浓郁的香味叫人闻了，竟是有几分作呕的意味。

那掌柜绕过柜台，走至一展台前，微微弯腰，细细辨别台上的胭脂，林睆垂眸瞧着那人的手腕。

一般来说，蛊国人的手腕内侧都有一颗很小的红痣，跟他们的信仰有关。但很显然，这个人的手腕上并没有。

略略有些失望，林睆转移了视线，环顾店内布置，忽的，她看见了藏在角落里，但没有完全藏好的一件黑色斗篷，形制奇特，并不像是普通的御寒用的斗篷。

“不必拿了。”

林睆没有过多废话，转身就走了，藏匿在暗处的几位暗卫立刻走了出来。

“活捉。”

一声令下，几位暗卫立刻进了铺子，没过多久，便将“掌柜”和几位藏在店里的蛊国人就给捉住带了出来。

那“掌柜”挣扎着，满眼的不可置信，林睆瞥了一眼她，对几名暗卫道：“按照这纸上去把其余的人给我捉住，至于这个女的......”林睆的视线在“掌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暗一，你压着她跟我回宫去。”

“是。”

林睆手下的人向来是工作速率极高的，她本人也是如此，刚过了了一刻钟，那些潜伏在京城内部的密探与间谍就被挖了出来。

高堂之上，林睆站立在女子面前，微微低头，看着被暗卫强制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你不是蛊国人，也不是那胭脂铺的老板。”

这话并不是询问。

女子看了她一眼，蓦的笑了，那是一种带着苦涩与无奈的笑容，“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她抬起头来，“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蛊国人，但也不是栖国人。我的相公是蛊国人。”

林睆略略思考，或许这女子是荆国人。

普通人家不可能会派人来这当间谍，或许这女子是普通人，但她的相公可能不是。

慷国一向与他们交好，也一向厌恶荆国与蛊国，不可能派人来这当密探。而至于婉国，这个国家一向保持中立，谁的事都不参与。

荆国是一直跟在蛊国身后的，蛊国做什么他们也做什么。蛊国的敌人是栖国，那荆国的敌人也是栖国。

即使猜到了，林睆也没有开口确认，就算真的是，知道了这个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她蹲下身来，平视女子，“你叫什么？”女子看了她一眼，笑了。

“林睆，我知道你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二十四五岁的就成为了丞相。但我也不傻，就算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密探，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静静地看着林睆，微微仰头，“我知道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是哪国人，若是我说了自己的姓名，你或许就能猜出我相公的身份了吧。”

林睆并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看着女子，“你也知道我很聪明，但也应该知道，我与兄长的势力可是覆盖大陆，如果有件事我不知道，那也只能说明我不想知道。”她嘴角微微上扬，扯住一抹冷嘲的笑容。

一只点翠鎏金簪被扔在女子面前，那女子见了簪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在大陆上，这种点翠簪子基本每个国家都是禁止了的，除了蛊国与荆国。”林睆微微垂眸看着女子的反应，“而翠鸟的数量又是极少的，所以这种簪子很是昂贵，蛊国也才不过两三支而已。”

“而我在前一个月听说.......”林睆稍稍顿了下，满意的看着女子有些紧张的样子，“蛊国的二皇子花重金，拍卖下一根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簪子，送给了荆国一位叫赵茜紫的女子。”

赵茜紫微微垂眸，并没有承认，“或许......你认错了人。”林睆微微歪头，“有可能。”赵茜紫微微松了口气，但不料林睆话锋一转，“或许我会认错人，但你确实就是赵茜紫。”

赵茜紫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林睆轻声道，“你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用处，就算我不能从你这里套出些消息来，我也能从其他人的嘴里套出来。”

一挥手，那几名暗卫就将赵茜紫给松开了，站到了林睆身后。

她把赵茜紫给放了。

“听说，蛊国二皇子前些日子，亲手杀死了一名忠心他很多年的女子。那惨状......啧啧啧，当真是惨极了。”

林睆走到赵茜紫的身旁微停了下，“你什么意思？！”暴怒转身，对上了那双带着点点戏谑的眸子，“我可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说完，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