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雪灵奋力地向前游着，加速，再加速，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多数的人鱼，眼看着就要追上游在最前方的佩拉吉娅。

　　“佩拉！”她试图引起这个拼命逃生的人鱼的注意，让她意识到这是在梦里。有她在，不必感到害怕。

　　佩拉吉娅像是没有听到，仍自顾自拼命向前游。

　　雪灵见状加快速度追在她身后。渐渐的，身后的人鱼们已经被她们远远甩在了后面，只剩三人在飞速后退的海水中不断向前。

　　梦灵就这样被姐姐带着，默不作声地看着周遭景象，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她们怎样逃，头顶上空永远是黑压压的一片，明晃晃的鱼叉错落有致地插入海里，红蓝混色的海水始终环绕在身边。即使远远甩开了人鱼群，这些景物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就像踏入了一个死循环，无穷无尽的重复。

　　再观察一阵，梦灵肯定了这个想法。

　　“姐姐，从刚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这个环节重复。”她开口提醒雪灵。

　　“难怪呢，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找到机会确认。”雪灵声音沉稳，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既然你也发现了，那么我们就已经找到了其中的规律。有剧情走向的那部分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无意义的恐惧循环。”

　　梦灵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道：“这个时候最适合我们唤醒佩拉姐姐，让她意识到这是在梦里。”

　　雪灵也点点头，大声呼喊佩拉吉娅的名字。

　　轻盈的身姿好似有一刹那停顿，转瞬即逝。

　　趁着这个空档，雪灵冲到和佩拉吉娅平齐的位置，熟练地牵起她的手。

　　“佩拉，别怕，我来了。”

　　她的声音就像手心的触感一样温暖而坚定，如缕缕金光透过乌云，将黑暗撕成碎片。

　　佩拉吉娅一怔，好似一块石头落入深邃幽潭，绿眸泛起层层涟漪。

　　“雪灵？”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还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你们怎么在这？”

　　“这里是你的梦境。”雪灵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们来带你出去。”

　　“梦？”佩拉吉娅秀眉紧锁，“怎么会是梦呢，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这种被追杀的恐惧，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是如何也梦不出来的！”

　　她边说边加速向前游。

　　“正是因为你经历过，印象极为深刻，所以深深印在了你的脑里，时不时浮现，包括睡梦中。”

　　环绕在雪灵身旁的紫光将佩拉吉娅一同笼罩进去。

　　雪灵速度慢下来，拉着佩拉吉娅的那只手握得更紧。

　　“你安静下来，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正说着，上方一把明晃晃的鱼叉极速落下。

　　“不！”佩拉吉娅脸色煞白，死死抓着雪灵的手，拉着她冲向前，“它们来了！”

雪灵打了个寒颤，双手紧握，用力将那个神色慌乱的姑娘拉回原地。

如果佩拉吉娅意识到这里是梦境，那么这些虚幻的东西也不再具备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