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民国：02 乱世

这年头，就算是当兵吃皇粮，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活一天赚一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上了战场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正因为如此，那些把命卖给军阀的大头兵们，赚到了银元还没捂热就花天酒地消了个干净。

这也能理解，这乱世朝不保夕，活着的时候不好好享受，一枪子儿就是下辈子的事了，必须提前消费起来。

这军阀割据，老百姓全凭运气吃饭。政变那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今儿你横、明儿个就被端了，一晚上可能就换了个天，这都不新鲜了。对于凭本事吃饭的老百姓，没得选，只能求老天爷照应，军爷不欺负老百姓就阿弥陀佛了。

这么打来打去，兵越大越少，民间长期征兵。一些走投无路的青壮年，也就纷纷投奔军阀，给口饭吃起码不用饿肚子！

来到城里一直没有着落的张不逊，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纷纷投奔征兵处，不由得停下多看了几眼。

不去能行吗？难道想饿死？

尽管征兵给的条件在当时看来已经很丰厚了。可还是打动不了张不逊。此时的他身心疲惫，胸中的热血却还未被这不公的世道磨灭。

他有理想，想报效国家。可是现在看来，感觉自己就像无头的苍蝇完全找不到方向。

这些日子他四处碰壁，高不成低不就。每日住在最便宜的地方，和跳蚤耗子一起入睡。身上的盘缠眼看就要用尽，郁郁不得志的张不逊，继续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这年头乱世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三教九流，地痞青蛇，贩夫走卒，倒家裨客，什么角色儿都有。商贾掮客及小贩摊主呼朋引类。表面上看还真是有些热闹。

路过这儿最繁华的一间酒楼，张不逊停下了脚步。眼神追随着那些深咖色的军装进出酒楼，表情显然有些犹豫不定。

这里还算暂时稳定，当兵的闲下来就琢磨着怎么花钱，白日里酒楼喝不够，日头一落继续夜夜笙歌。张不逊今天鼓起勇气，想要近距离观察下那些军人，谁知刚踏上酒楼的台阶，眼高于顶的小二就给了他第一个南墙。

这小二平日里招呼的都是穿军装的大爷，突然来了个书生模样的小子，倒让他有些意外。

这迎来送往的营生做久了，小二的眼珠子也练的格外毒。这一眼扫一遍，眼前是爷还是孙子就一目了然了。

小二也直接，告诉张不逊这酒楼消费10个大洋起，显然笃定了他会知难而退。谁曾想今天张不逊铁了心的要进去，没有10个大洋，他把自己唯一的手表给了小二。

虽说抵不了10个大洋，可这年头手表也是硬通货，小二琢磨了下，让他进去了。这表肯定就落了他的口袋里，反正酒楼里人多，谁也不会在意一个落魄书生，大不了一会再赶出去就是了。

天下承平之时，既无战争也没土匪，只有地痞流氓才会想到去当兵。如果国家不太平，就很难分清谁是政府士兵，谁是土匪，也没有必要作这种区分。

这不大的酒楼里，随处可见的军装打扮。只是似乎派别不一样，军装上还有些区别。不过张不逊看不懂，只知道这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乍一眼看过去，似乎都不像好东西。

交际花打扮的姑娘没了骨头一样靠在军装大衣外，即使那军装的主人丑如老狗，她也笑得看不出一点假的感觉。很专业…

这些当兵的或站或坐，互相吹捧攀比，在张不逊眼里，就像一只只互相闻屁股的狗子，让他忍不住满心厌恶。

这军装堆里突然冒出个中山装的毛头小子，还眼神十分不屑的样子委实有些扎眼。

果不其然，不等张不逊主动离开，就被一个长官模样的家伙拦住了去路，一言不发直接把张不逊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