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子

傅臻破门而入，见到这一幕也不说话，只是局面些许尴尬罢了。

“哦”，他说，“忘带文件了。”

文件在门口玄关处，他拿了就走了。

阿姨自言自语说：“他今天没吃药吧。”

“他生病了吗，阿姨?”沈故有点担心问。

“别叫我阿姨，叫我顾离，”她想了想开口，“他一直有病，双向情感障碍，偏执狂。”

“嗯，你在这儿挺久了吧。”沈故问。

顾离大声道：“你真以为我是他保姆，我是他姐姐！”

“嗯。”

一个月后。

傅臻晚上拨了好几通诡案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实习生，懂得不多，最后专线给了蒋旭。

蒋旭这边刚把菜炒上，就听电话那边大声呵斥的声音。

“你们都是吃软饭的吗?他妈的我姐姐被我买的小鸭子弑了！你们能不能快点来，多少钱都行，他妈的你……”

蒋旭挂了电话，一句话没听清只觉得吵耳朵。

“谁的电话?”秋懿问，“怎么突然挂了。”

“神经病，一上来就嗷嗷叫。”蒋旭把手机给他，让他自己翻通话录音记录。

“你们都是吃软饭的吗?他妈的我姐姐被我买的小鸭子弑了……”

果真聒噪。

“要去看看吗?”秋懿问。

“那些小警察会处理，况且我菜都炒上了。”蒋旭有点憋屈说。

电话又打了过来，还是刚才的号，这次对方的声音平和和一些，秋懿僵了一下，听声音八成知道他是谁了。

“还是刚刚的事，钱好说，地址在……”

“我说价?”

“对，您说您说。”

秋懿果断一口价，“六百万！”

锣辛突然睁大眼，震惊！六百万对他来说是一笔大钱，可以逍遥半辈子了。

那边答应愉快，没有一丝犹豫。

“一人六百万。”秋懿说。

“好！”那边也一口答应。

锣辛听愣了，几句话，一千二百万就有了，自己卖副中药三十，替熬中药一百，一天最多三百封顶。

“妈……”锣辛心里打量着小算盘。

“?”

“我和你去，”锣辛有点不好意思，怕蒋旭再说什么傻冒话，“可以吗?”

秋懿被他这慌张模样逗乐了，说：“好。”

“呦”蒋旭又没好气道：“我得孤守空房喽。”

秋懿心里有数，办案乱收费是禁止的，但是从声音来听，是傅臻，一说地址，便更加确信，这笔钱对花花公子傅臻来说，只不过是笔小数目罢了。

进门后，房间里开着昏暗的灯，所谓傅臻的姐姐——傅予躺在血泊中。

她的身旁有一个男孩抱头在哭，胳膊上也有伤痕，此时是疯癫状态，一声声重复着“我没动手，不是我……”类似的话。

傅臻则是双目无神站着。

秋懿关了灯，拿出血迹检测的紫外线灯，这里提前被人清理过，板砖都换了。

盲猜换掉的搬砖上有重要线索，再或者作案精细。

“检查出来什么了吗？秋部长。”傅臻问。

秋懿第一反应这是心虚前奏，但确实无线索，“……目前没有。”

一楼是个大厅，二楼一间客房一间主卧，二楼大阳台的落地窗前放着自动弹奏的钢琴，再隔间是游戏室，书房。

次卧里乱的不堪言，各种舒爽用品，丝绸床单上落着血。

秋懿看了一眼跟过来的男孩，他还在哭，确实衣衫不整，血是刚落不久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纸巾，抽出来了一张，走近了点，轻轻的擦着他不断流的泪，他把整包纸给他沈故。

“锣辛，把他带到车上。”秋懿说。

“我怀疑是他，他不能走。”傅臻堵在了门口，他高一点，俯视着低矮的两人。

锣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把甩开了他，就这么一个高壮的人三两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滚远点。”锣辛左手伸着中指，右手牵人，两人下楼走向车里。

秋懿说：“你姐姐的致命伤是头部，头部的伤痕是重物所致，发青瘀血，颅内应该大出血。”

傅臻从地上忍着爬起来，朝他吼：“放屁！”

“不放，我消化好，屁不多，我现在联系法医。”

“你不信我，我们是同学，并且我亲眼看见沈故……”傅臻仿佛心中的秘密被戳破，用起了同学关系。

“是啊，我们是同学，我知道你的德行，但是这次你摊上我干什么，再让你老爹随便找几个替死鬼?”秋懿停顿一下，“正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我才得查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