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要去哪里？

　　三天后，卫庄约她见面，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院里，一身黑衣的卫庄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温和的看着她，“我要走了。”

　　那一瞬间，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尧绾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走？”

　　“是的。”

　　所以，这就是他异常的原因，因为他要走！

　　尧绾一下就慌了神，“你要去哪里？”

　　“我有一个绝对不能缺席的决斗，必须要去。”

　　“决斗？很重要吗？”难道是和盖聂？

　　卫庄眺望天空，他的表情似乎在叹息，又仿佛在期待，“是的，很重要。赢的那一个人，能够代表鬼谷派去改变天下人的命运。”

　　“改变天下人的命运。”尧绾默默的念了一遍，心里却放松许多，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场决斗，盖聂没有出现，也就意味着，鬼谷两个人不会有所谓的“纵横必有一死”的宿命。

　　尧绾看着他，“那你会回来看我吗？”

　　卫庄沉默了一会儿，神色莫名，“……或许不会。”

　　尧绾上前一步，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你说或许不会，是不是说，这场决斗很危险，你或许会回不来？”虽然只是假设，尧绾还是觉得心口很闷，“我相信你不会输，所以，只要你活着，你就回来看我，好吗？我会等你，不论等多久，我都会等着你。”

　　说了要坚强一点，可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卫庄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承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男人，只要许下承诺就会兑现，而他在这件事上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承诺，就说明在他与盖聂的决斗中，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他是一个内心强大，相信自己，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真正强者，但对于盖聂，他有了人生的第一次不自信。

　　卫庄离开了。

　　尧绾不知道他会离开多久，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她练剑更加努力，只要累不死就继续练，内力也在努力修行中。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它一点一滴流逝，不带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

　　光线明亮的午后，尧绾坐在窗边穿针引线，做好后剪了线头，起身把衣服抻开。

　　是一件外袍，浅紫色，简单的银色卷云纹。

　　韩非很忙，她就算出去也很少能见到他，算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不过从她学会做鞋垫开始，每个月不论多忙，她都会亲手给他做一样东西，有时是腰带，有时是鞋子，有时是袜子，这次是外袍。

　　她每隔几天会收到韩非送来的一两件小玩意，现在已经装满了一个匣子。

　　第二天，逢十，休沐日。

　　尧绾打扮好正想出宫找韩非，没想到韩非进宫来了。

　　一早就能看到韩非，尧绾心情愉悦，“哥哥，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你等着，我拿来给你试试。”

　　衣服上身果然很合适，韩非温柔的夸奖了尧绾心灵手巧，摸摸她的小脑袋，“今日正好有空，带你出去玩。”

　　“好啊。”难得他有空闲，尧绾再沉迷修炼也不会占用这点时间。

　　城还是这座城，可漫天乌云，风雨如晦。

　　这个国家，已经走在灭亡的倒计时之上。

　　尧绾看着韩非脸色越来越沉凝，看着他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想帮他，却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

　　她所恐惧的事情，比她预想中的来到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