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绝断

　　“我的梦，与你不同！”　

　　卫庄好似听到了一则笑话般，不由嗤之以鼻：“我的好师哥，你还真是可怜。如今的你，已然是忘了初入鬼谷之时所说的话了，你已和那群世俗之人同流合污，已然变成一个愚昧不堪的废物。”　

　　男人对卫庄的恶言相向，丝毫充耳未闻，心中早已有了他的决断。

　　鲨齿向上一顿，如同咬住猎物撕扯般，紧紧夹着渊虹。

　　渊虹断剑。

　　在那一瞬，渊虹被折断成了三四段断剑。

　　天明赶到之时，正亲眼目睹了渊虹断刃的时刻，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男人见自己随身佩剑渊虹断刃，眸底一片平静，捕捉不到一丝躁动的情绪。

　　难以置信的，不仅是只有方才赶到的天明，旁观的雪女等人亦是一脸的震惊，班老头更是惊呼出声：“渊虹......”高渐离亦是不禁瞪大了双眼：“渊虹......竟然断了，这怎么可能？”

　　“纵与横，这就是每一代鬼谷弟子的宿命，你我亦是如此。”卫庄一贯的凌然。

　　盖聂淡然问道：“所谓强者，就是必须站在所有人的顶端吗？”

　　“如果不把人都踩在脚底下，他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呢？”两人的一问一答，依旧如同十年前的那段问答如出一辙：“凌驾于众生之上，弱肉强食，这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天性罢了。”

　　......

　　渊虹剑柄落地，三两滴鲜红的血滴顺势汩下，视线循血滴而上，众人都不禁为之一怔。

　　只见盖聂单手手执渊虹断刃，刃尖直刺卫庄咽喉，再贴近半分，那刃尖便能没入咽喉，一刃封喉。

　　居然仅凭断剑，便制服了卫庄。

　　盖聂看向卫庄，眼前的这位同门师弟，缓缓开口：“你确实变强了，但有一点，你却始终都没有改变。作为一名剑客，你始终太过在意剑的本身，而忽略了真正的剑心。”

　　“小庄，你败了。”

　　天明见此情形，顿时喜笑颜开，一旁旁观的高渐离亦是对这个男人改观了不少——重伤之下，面对同样掌握百步飞剑的卫庄，能够果断放弃剑客视为生命的佩剑渊虹。这个男人，对于剑的领悟，真的是到了超越凡俗的境界。

　　“哼哈哈哈......”

　　卫庄此时竟还大笑：“很好，你终于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师哥。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你我之间，就注定会有一人倒下。其实，你亦大可不必自欺欺人，你和我，从来都是一类人。”

　　鲨齿劈落，正中盖聂后背！

　　竟然暗箭伤人！

　　“小庄......”

　　盖聂此刻如失了重般，缓缓向后倒去，手中的一截渊虹断刃亦缓缓滑落。

　　“你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你太过执着于所谓的正义，和你所谓的那些梦一样愚不可及！”

　　“师哥。”

　　盖聂的身躯倒地，倒在端木蓉的身旁。

　　......

　　盖聂永远不会知晓的是，其实早在镜湖求医之前，端木蓉便早已听说过他的流传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那个时候她就便时常缠着念端师父，缠着问关于他的事迹了——

　　“师父，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说不清楚，恐怕亦没有人说得清楚。”

　　“有人说，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他的对手，当你面对他的剑的那一刻。”

　　“可惜，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来临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

　　“他的剑，或许真的很可怕，但究竟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

　　“他的剑......”

　　“绝大多数人所了解的，都是关于他手中剑的传说。至于他本人，知道的也就更少了。”

　　“他......没有朋友吗？”

　　“好像没有。”

　　“一个都没有？”

　　“好像是的。”

　　“那他一定很孤独......”

　　“剑本来就是孤独的。”

　　“我有种很奇特的感觉，他好像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似乎他一直活在另一个人间。他既没有朋友，亦没有亲人，好像很可怜很可怜......”

　　“有这样的感觉是很危险的。”

　　“为什么？”

　　“剑，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任何与剑考得太近的人，都会受伤，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包括他自己。”

　　“有句话一定要记住，永远千万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