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秦朝统一六国,始皇苛政杂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六国余孽未消,终是始皇心中大患。他立誓:要建立一个前无古人,史上第一个真正统一的王朝。故而时常派出军队铲除余党,各地之间仍是烽火不断,百姓流连失所,困苦不堪。
彼年间,六国余孽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秦朝第一剑客,携带故人之子,叛逃离国,开始了漫长的跋涉。
始皇帝闻之,震怒,立即调遣虎骑兵,前去截杀叛逆分子,以及那个让自己圣颜不悦的少年:荆天明。
孤寂的大道上,两道身影信步走着。
忽地,白袍停住了脚步,冷眼望着试图包围他们的秦兵,只见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秦兵们,那木讷的表情,白袍男子熟视无睹,凉唇微启,对着身边的少年道:“天明,你害怕吗?”
被唤作天明的少年,瞥视所有人,发现人人都像被点了穴道似的,愣在原地,握着兵器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眉间的汗水顺着脸颊,汩汩而下。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害怕,大叔,你很厉害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那么怕你啊?”
男子淡漠地闭上眼,淡然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我手中的剑,怕阻挡我的去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多么的残酷。”
天明应道:“大叔......”
“记住天明的眼神,你要牢牢的记住,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天明不解:“为什么?”
“因为这是弱者的眼神,你不能成为弱者!”
白袍男子语重心长的话语,令天明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强者,他一定要成为强者,像聂大叔一样强!
天明的冥思被对方打断:“盖先生,陛下允诺,愿意对先生的叛逃不咎其罪,只要先生将身后的孩子交给帝国。”
千军万马中,那个坐在马背上的壮硕男人,提出了诱惑的条件。
那人一身戎装,红棕的缨毛迎风飘扬,这身着装,相比就是这群追兵的头头了吧。叫天明的少年如是猜测着,
他乘坐在马背上,看向帝国的头号重犯,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见他的薄唇渐渐上扬,他相信盖聂是识时务的俊杰,不会因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屁孩而自毁前程。而盖聂的沉默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他知道,此时的盖聂已然是悬崖勒马,重新立誓对帝国效忠,而那个叫天明的少年,军队如何处置,盖聂都会袖手旁观,不会插手。
然而,这一次,却出乎了那人的意料。这一次盖聂的选择令他不禁既失望有害怕:“承蒙陛下赏识,然而请恕盖某无法答应。”
“先生可是熟思过了?切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美意,他的博大胸襟啊!”
将军的言外之意,已然十分明朗:盖先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点,盖聂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盖聂沉默不语,无声地拔出剑。
渊虹出鞘,一场恶战已必不可免。
“天明,路就在前方。通往强者的道路,他们是绊脚石,亦是奠基石,你要坚定地一一踏过这些石头,才能成为强者。”
“大叔,我明白了!”
说罢,便展开架势,足有种“有种你就过来”的味道。
“上!将叛徒盖聂以及同伙天明擒下!”
军令威严如山,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直冲向那中央的白衣之人。
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以前有多么的风光,又有何用呢?秦始皇这是在明显的告诉盖聂,顺者昌、逆者亡。
那领头的将士也看出盖聂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第一剑客又如何?任凭你再厉害,在大军的铁骑之下,还不是也要乖乖缴械诚服?
就是在此刻,拿下盖聂!
成为他为国效力,日后晋升大将军的第一战!
盖聂手持渊虹,这把剑,曾经历过无数次的杀戮。男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只见眸色沉静地看着这群蜂拥而上的追兵,那种眼神,就好像一切在他眼中不过都是渺小的草芥。当第一个人踏进临近范围时,盖聂早已先一步开始动作,那人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鲜血便已喷涌而出,血流如注,飞散在空中。
金尾长剑与盔甲碰撞,发出铿锵的声音。
“喝!”
伴随着一声气势如虹的长啸,如饿狼扑羊般席卷上来的追兵,悉数被这无可匹敌的深厚内力,震飞出几丈远,身体撞击地面的声响,无一不被掩在接连不断的哀嚎呻吟之中。
几丈开外,悉数将这里战况一览无遗的士兵们,在万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饱含熊熊愤意。想不到这盖聂当真不是泛泛之辈,江湖中“剑圣”的称号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事实证明,在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那看似不起眼的分神,尤其是面对像盖聂这样的江湖高手。那失之毫厘的分神,便足以是极其致命的危险。
就在士兵们心猿意马之际,那厢的盖聂便已瞅准时机,眸底闪现过一丝凌厉,如离弦之箭般,说时迟那时快,真气凝聚,飞跃至将士的坐骑上,待颈部源源不断传来的冰凉感,将军才得以回过神来,但却已为时已晚,将士的首级便已然分身。
动作之快,只眨眼之间。
顺畅的一滴鲜血甚至都未迸进那刚毅的俊脸以及那一身白衣。
形势显然是突然仓促了点,先前还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摔得多重多疼,只要尚有一丝余气,都会立马再度站起,再度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的追兵们,现见自家首领的首级正挂在渊虹之上。群龙无首,追兵们战意全无,顿如无头苍蝇般,慌乱一团,一盘散沙。
擒贼先擒王。
历经无数次战斗血礼的盖聂自是明白这一点,而此时秦兵的慌乱和束手无策,都证实了他的判断。饶是平素里十万大军也不过眼的盖聂,面对战场失帅的此等鼠辈,更是不足挂齿。盖聂再一次冲劲包围圈之中,这一次,仅凭一招长虹贯日,十万大军便已溃不成军,被渊虹悉数击败,抱头鼠窜地乱逃,一时间场面竟异常混乱。
“天明。”
一旁的少年早已是瞪大着双眼,下颌大张,足以塞得下一只鸡蛋,愣愣地怔在原地,半天不说话。先前的一战,令他对盖聂的敬佩之情俨然迅速加温。
盖聂一声唤回少年游离的思绪,擦干剑身上的血迹,将渊虹重回剑鞘,握在手中,道:“我们继续上路吧。”便迈开步子,天明应了一声,也便追上前去,与男人并排走着。
大叔真的好厉害呀,居然以一人之力对抗那么多的秦兵,还直接让他们的头头当场嗝屁了。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一定要拜他为师,习一身武艺,变得像大叔一样强!
“啊!大叔,你受伤了!我们休息下吧!先疗伤。”
正暗自敬佩盖聂之时,不经意间瞥见一抹银红如花儿绽放般缓缓晕染开来,不禁惊呼出声。
身侧的盖聂却以沉默作答,只字未吭,俊朗的剑眉也不曾微蹙过。男人坚强隐忍的身形深深刻在少年的脑海中,天明点点头,若有所思:这就是大叔所说的强者吗?受了伤,也仿佛一点事情都没有,真实在是太厉害了,真不愧是聂大叔!
“天明。”
盖聂终于停下脚步,将自己宽大的后背对着少年:“这条路,你一定要凭自己的力量走下去,无论将来有没有我陪在你身边。”
男人语重心长的口无额,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似懂非懂。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白色衣袂翩飞。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