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今夜月明星稀，景色不坏，但四人站在竹楼前，相顾无言，也无心去欣赏这静美的月色。

等待的时间总是如漫长。

月亮越升越高，一视同仁地照耀着静谧的竹林和蜿蜒的河道，偶尔有一朵轻纱似的云飘过，月色就朦胧起来。

傻站了半个时辰，魏婴无法忍受这种沉默，跑到院门口一屁股坐下去，看着自己在月光下垂头丧气的影子出神。

蓝湛自然也跟了过来。

宋柯非常识趣地退了几步，坐在上竹楼的楼梯上。

重光独自站在原地，凝望着皎洁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颀长的身影笼过来，温柔而不容拒绝，魏婴不用抬头看，也知道那是蓝湛。于是他依旧低头看地上的影子，问：“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是吗？”

蓝湛也坐下来，在魏婴面前，抛开了所谓的形象，也卸下了一切伪装。他也同样茫然无措，又恨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他沉声答：“没有别的办法了。”

魏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身子一侧，顺势靠在他肩上，低声说：“好累啊。”

蓝湛没有回答，只是头侧过去，和他头挨着头，像冬日里两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一个时辰后，竹楼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小七走了出来。

宋柯连忙起身给她让路。

重光立刻回头看她。

魏婴和蓝湛也同时回头，然后起身朝她走去。

小七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她说：“我们去找住持吧。”

重光拉住她，“你真想好了？”

小七点头，“你会陪着我对吗？”

重光重重点头。

“那我就什么也不怕。”

住持毫无形象地坐在东山寺门前的台阶上，看见他们一行五人乘着月色过来，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来了啊。”

重光拉着小七上前，问他接下来该如何做。

住持看了一眼后面的魏婴、蓝湛和宋柯，说：“用不上你们三个，他们跟我进去，你们就在这里等吧。”说完也不等他们问要等什么、等多久，就带着重光和小七进了寺里，而后寺门就咚一声关上了。

又是漫长的等待。

整座东山寺被住持设下的结界笼罩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重光和小七被住持带进去半个时辰后，魏婴他们看见寺庙上空忽然升起一团非常耀眼的光，而后一股黑气从山城那边源源不断地流入东山寺，黑气和白光相互溶解，最终黑气越来越淡，而白光越来越暗。

两个时辰之后，白光消弭于无形，黑气也不见踪影，东山寺又恢复了平静。

宋柯问：“这就……结束了？”

魏婴一直凝神在听，没有听到冤魂哀嚎，也没有听见任何呼救。

蓝湛看了宋柯一眼，没有回答。

寺门被再度打开，住持蹒跚着走出来，须发全白，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他将手里小心捧着的一棵茶苗递给魏婴，说：“带回去好好养着，花开之时，也许你们还能见到他们两个。”

魏婴小心翼翼地接过茶苗，不敢用力，生怕折坏它的枝叶。

蓝湛向住持行了一个谢礼，魏婴和宋柯也跟着鞠了一躬。

住持受了三人的礼，摆摆手，下了逐客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