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当夕阳渐渐西下时甄嬛与沈眉庄二人携手而出,告诉她们,两人都留牌子入选了。
流朱与浣碧二人向她们道喜,待马车回去后,甄嬛的身份已不同往日。甄远道带着他夫人小女和一众奴仆出门跪拜,跪得是尊卑有别,跪得是皇权至上。
浣碧和流朱也不能就跟在甄嬛身边大喇喇享受她爹的大礼。浣碧拉着流朱跟着跪拜,在甄嬛搀扶她爹娘时上前扶住甄嬛的胳膊,感觉到她身上微微的颤抖。
“小主,外头风大,小主和老爷夫人回屋里再说吧。”浣碧轻声提醒。
不过她没有去搀扶甄远道。
进了花厅,甄嬛又跪拜父母,说得一番话叫甄父甄母涕泪横流。折腾了好久,才分开,各自回房休息。
浣碧和流朱也在外头等一整天了,连口热乎饭没吃上,甄夫人安排她二人去吃晚饭。
甄远道则敲响了女儿的房门。
吃罢晚饭,浣碧和流朱来到甄嬛闺房前,玢儿告诉两人甄嬛觉得太疲倦,已经先休息了,也叫她俩去好好休息。
浣碧想,甄远道是不是已经把她的身份告诉给甄嬛了呢?是不是又把她终身大事的责任甩给甄嬛了呢?
呵,什么父母亲情,不过是道德枷锁罢了,与浣碧是,与甄嬛亦是。
夜深,流朱看浣碧粗糙地摆弄着绣帕,弯腰趴在桌子上笑道:“你进来手艺可生疏了不少。”
浣碧面不改色地胡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好容易把命从阎王爷那里赎回来了,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嘿呀?怎么说话文绉绉的,我们的浣碧姑娘何时成了才女了?”流朱大笑:“用这点子女红手艺换文采,也不算亏嘛。”
“去去去,你也就敢埋汰我了。”浣碧捏捏她的鼻子,嫌弃地说,“明儿进宫去,你敢拿那些太监宫女取乐,我才算服你。”
听到这话,流朱搬动着凳子凑近了,问:“小姐进宫,你打算怎么办?”
浣碧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琢磨她手上的活计。她上大学那会儿闲来无事做手工,毛线、刺绣、黏土、毛毡、发簪她都玩过,她还跟着教程学做非遗绒花,毕业的时候收拾东西还翻出来一大把各色绣线。
不过工作两年,天天早出晚归的,手艺都忘个七七八八了。
她把穿线的针别在一角,揉了揉眼睛说:“喊什么小姐,要喊小主,跟你说多少遍了还记不住。”
“嘿嘿,这不是还不适应呢嘛。”
浣碧叹了一口气,说:“反正去哪儿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看老爷夫人和小主的意思吧。”
“你想留在府里伺候老爷吗?”流朱好奇地说,“你不是一直想伺候老爷吗?”
说得怪怪的,也不知道原来的浣碧怎么跟流朱说的。浣碧瞥了她一眼,冷笑:“反正在哪儿都是伺候人的命,还有什么区别。”
“你别这样说,小主她对咱们多好啊。”
“你呀,可真是个不爱享福的命。”浣碧笑着打趣,流朱啐她,二人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