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滔天巨浪

维吉尔沉默了片刻，再次走到封印的边界。这东西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哥，这个边界能被打破吗？”但丁问道。

      “恐怕不能，”维吉尔回答，“就算能，我们的四周都是岩浆，打破封印边界，成吨的岩浆马上就会涌进来，把我们烧成灰烬。”

      他仍在搜索着脑海，这个东西，到底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想起了：凯瑟琳那个挂坠盒里面的晶体。只不过它们结构是相反的，这里岩浆包裹着边界，而非在边界内部。

      这个边界的性质，和那个晶体的外壳很像。虽然不是由教廷的神圣力量凝聚而成，但是两者的性质非常相似，都是为了克制恶魔之力而用强大的精神力凝聚成的。

      “这个边界，是可以被破坏的。”维吉尔喃喃自语。

      “用什么办法来破坏？”但丁问。

      “凯瑟琳曾经给过我一个挂坠盒，”维吉尔说，“里面有一个神圣力量凝聚成的晶体，里面封着强大的圣光。和这个封印边界非常相似。”

      “这个我听她说过，”但丁点点头说。

      维吉尔把自己在弗杜那教团总部的经历告诉了他。

      但丁说：“照你这么说，用你或是我的血，就能破坏掉这个封印？”

      “这非常危险，”维吉尔说，“用我们足够的鲜血，激发两种力量的抗衡，当年在魔剑教团总部，我的血可以引爆那个晶体，现在也应该可以造成封印的破坏，封印的封闭性一旦被破坏，阎魔刀就可以斩开这个空间，打开传送门。”

      “如果我们的血，引起的爆炸太剧烈，或者我们只要稍微慢一点，那么我们就马上完蛋了。”但丁摊开了双手。

      “是的，如果你不想冒险，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就像阿尔贝里希一样。”维吉尔说。

      “老哥，我要是那个阿尔贝里希的话，宁愿来个痛快的，也比像只烤鸡一样天天被火烤要强。”但丁的语气还是很轻松。

      “那么好吧。”维吉尔点点头，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但丁转过头对他说：“维吉尔，你开传送门记得把我们送到苏达尔修道院去，这笔账我需要跟那位可敬的院长好好算一算。”

      他俩走到了封印边界的一小片空地上。维吉尔将阎魔刀横在自己面前，但丁举起叛逆，他们同时把自己的手腕，在各自武器的刃口上用力一拉，割断了桡动脉。两股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淌到了他们脚下。

      两滩血液渐渐扩大，汇聚成了一片。起初地上并没有反应，但是随着血液越流越多，地面逐渐开始发亮，明亮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封印外岩浆发出而晦暗光芒。

      地面越来越亮，光芒刺到两人身上，他们都感到灼伤的剧痛。但丁望了望维吉尔，后者皱紧了眉头：“再坚持一会儿。”还不够，两股力量起了反应，但是还没有达到破坏封印的效果，还需要更多鲜血。

      两股血流继续流下，血泊的范围越来越广。这时，地面开始颤抖起来，强烈的光芒开始在地面游走，透出了隐隐的皲裂纹路。两个人都咬紧了牙关，忍受这强烈光芒灼伤皮肤带来的剧痛。

      “够了！”维吉尔低声喊了一声，两人迅速往后退，瞬间之后，他们就退到了封印的另一侧。整个封印马上就要崩溃了！他们刚才所站立之处，地面已经裂开，一股浓稠的岩浆喷涌而入，顿时，他们感到封印里面的温度陡然提高了几十度，维吉尔飞速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十字，传送门打开了，两个人几乎在它打开的同时，已经冲了进去。

      大量的恶魔血液，激起了封印边界凶猛的爆发和破裂，加上喷涌而入的上千度的岩浆所带来的巨大热量，整个封印在下一个瞬间就发生了恐怖的巨大爆炸。

      火神岛的顶端，顿时喷出了大量的烟雾和火焰，山顶被山体内部骤然加剧的巨大压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岛屿在山顶的喷发中剧烈地颤抖着，犹如世界末日。岩浆顺着山体咆哮着从四周流下，山上的枯萎植被马上点燃，熊熊大火很快覆盖了整个海岛。

      维吉尔和但丁走出传送门，这里正好是苏达尔修道院的中庭。两个人头发和衣服不少地方都被灼焦了，身上沾满了灰尘，手腕上和手上都沾满鲜血。但是当他们站稳了，周围的女人并没有被他们的样子吓到，因为脚下的大地马上就开始震动起来。修女和女游客们站立不稳，惊叫哭喊着四处逃散。

      地震还没有完全停止，维吉尔一把抓住了跑过他身边的一个年长修女，把沾满鲜血的阎魔刀横在了她的面前：“菲奥娜在哪里？”

      修女被吓得魂飞魄散，慌慌张张向图书馆的方向指。维吉尔一把丢开她。转身向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维吉尔，你太粗鲁了，应该绅士一点的。”但丁紧跟在他身后，维吉尔脸色没有搭话，只一言不发地向前赶路。

      刚到了图书馆楼下，但丁看到菲奥娜正好急匆匆地跑下了楼，面色惨白如纸。

      “嘿，姐妹！”叛逆马上横在了她的面前，“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啊。你忘了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了吗？你再对我们纠缠不休，我会忍不住在你的漂亮脸蛋上划几朵花！”

      菲奥娜看清了拦在她面前的是谁之后，脸色更难看了，她睁大的眼睛中流露着惊恐：“你……你们竟然能从阿尔贝里希封印里逃出来！”

      “不错，托你的福，我们好好享受了一趟日光浴，”但丁一边说，叛逆一边凌厉地向她斩去，“为了避免你哪天心血来潮再给我们安排点别的乐趣，我觉得有必要今天就把我们之间的账算清了！”

      菲奥娜用长剑格挡着但丁的进攻，但她很快就落了下风，但丁毫不留情地重重踢在她的手腕上，长剑直飞出去。

      菲奥娜跌倒在地，这时，她觉得脖子上一股冰冷，阎魔刀已经抵住了她的颈动脉。

      维吉尔冷冷地看着她，他脸上毫无表情，但一只手握紧了阎魔刀，语调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你如果还想活命，就告诉我时间封印在哪里。”他没有转头，也没有看到但丁脸上露出的不满神色。

      “我不会和恶魔做交易！”菲奥娜扬起了下巴，“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住手！”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迪尔德丽匆匆地向菲奥娜跑来，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阎魔刀刀锋前：“维吉尔，凯瑟琳在修道院里。你们放下刀不要伤害院长的性命，我马上把她交还给你们。”

      “凯瑟琳？”维吉尔稍稍愣了愣，迪尔德丽趁机马上推了菲奥娜一把，将她的身体推开，让自己的胸口处在阎魔刀之下。

      “姐妹，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们修道院的操守！除了阴谋诡计，你们连绑架的活计也很擅长啊！”但丁向前走了两步，又举起大剑对准了菲奥娜：“凯瑟琳在哪里？”

      “迪尔德丽！”菲奥娜吼道，“我不会和恶魔谈条件，他们要杀就杀！”

       这时，修道院外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呼喊声和哭叫声。人们又感到大地一阵震动，但是幅度比前次的地震小的多。

      “院长！”两个修女奔跑哭喊着扑向菲奥娜，巨大的恐惧让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修道院内居然有男子，而且两人身上都是腾腾的杀气。

      “海……海啸！”一个修女带着哭腔喊道，“大海啸向城里扑来了！”

      菲奥娜闻言，顿时惊呆了，她没有想到地震只是这场灾难的开始，更大的惩罚正紧跟着，向这个城市涌来。

      但丁也愣住了。他俩引爆了蕴藏着宏大自然之力的火山，引起了火山的喷发，海底的板块剧烈震动，掀起恐怖的海浪，形成了山一样高的水墙。海啸以每小时近七百公里的惊人速度，凶狠地向海岸涌来，也凶狠地扑向了卢加诺城。海啸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从火神岛，传到了卢加诺。

      “菲奥娜！”但丁脸色急得有些发白，一把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赶紧通知城市下方的居民往山上撤离！海啸很快就会冲进城里了！”

      菲奥娜回过了神，很快唤来迪尔德丽：“马上通知教廷，广播全城！往高处撤离！”

      迪尔德丽回答了一声，就迅速向外跑去。

      “不行，来不及了，海水一两分钟之内就会涌进来了！”但丁吼道。

      “可以到钟楼敲响修道院大钟，给市民示警！”菲奥娜急迫地说。

      “钟楼在哪里？”

      “在教堂旁边的尖顶塔楼上。”

      但丁不发一言，把叛逆收回背上，飞速向钟楼奔去，瞬间便消失不见。

      “凯瑟琳在哪里？”维吉尔闪到了已经六神无主的菲奥娜面前，又举起了阎魔刀。

      菲奥娜已经没有精力再思考，低声答道：“在教堂下的苦修室里。”她语音尚未落地，维吉尔也已转身消失不见。

      她愣了一下，匆匆向大街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