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慰

她的腰很细，一只手也圈得住吧，不知为何想到了荷花，颜洁不染，同时只可远观。她的身上那股熟悉的花香，令他心平。克制住深嗅的冲动，专心赶路。

五日骑乘，就住了一次店安逸一下，其余的日子沙吹日晒，风餐露宿，硬饼硬啃，这日子没法过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反派才动身去给她抓鸡吃。

暮色悄然临，时光应无恙。

曲采归安静的坐在那烤着肥鸡，有人已经嗅着味直咽口水，就差流出来了。观她迫不及待，不免引人发笑。

正等投喂的水月漓，咋闻一声沉迷悦耳的笑，视线一转，痴了。

这就是古人说的“公子只因见画，此中独我知津”吗？圆润清朗，中秋皎月。

“很好看？”

“嗯”郑重点头。

“与安庄澜较，孰美？”奇怪！我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觉得吧…”

“算了，吃鸡！”一把将鸡凑到她面前，叉断话。

她也不客气，撕下一只鸡腿，烫的呲牙咧嘴，吹吹黑灰，一脸真诚笑意的递给曲采归。

一只油腻捏着鸡腿的手伸了过来，意外的挑挑眉，还知道先礼后食，可他并不是很想接。

“拿着啊！”执意塞在他手里。

曲采归：可恶，我的手。。。

想着对方也是好意，就不斥责了。

一看，好家伙！对方双手抱着鸡狠命撕咬，真真饿虎扑食，乞丐转世，再看手里有些热度的鸡腿。

曲反派：分配的还挺均…

当然，像反派这样有肚量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的，水月漓也是这么想的。

这几天跟反派在一起，清楚受了他许多照顾，吃喝穿住全靠他。

听到对方在说感谢，曲反派大白眼：每次付账的时候，要么肚子疼跑了，要么鞋底进石一蹲不起，要么摸遍全身也找不出一个子儿，无助的望着你，我总不能等她变出银子吧。

“你是个大好人，别老绷着脸装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嘛，本来长的好看，笑起来会更好看，哎哎，我家有个弟弟，跟你一样美若天仙，他呀，可不像你，青春阳光，正直善良，酷起来小狼狗，笑起来小奶狗，娇起来小甜妹，生气来小辣妹！我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是想他啊，想捏他脸了，可惜他不在，不过反派的脸有点好捏的样子，拜托，她不敢上手啊，怕废手。

曲式疑问：？？人否？男否？弟否？

不过“好人…吗？”皱眉陷入沉思，触及痛楚般捏碎了鸡腿。

某女心痛：不吃给我啊！虽然肉没什么味儿，但也是我极力求来的，等反派下次烤又是什么时候，呜呜…

“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的问他，他看起来很悲伤，他的脸一半显在火光里，一半匿在暗光里，此时的天没有什么星子，残月高挂，从她这个角度看，反派的身子遮了月亮的一半，半人半月，感觉是那么沉，那么重。

有双手抱住了他，他顺势躺在那人的怀里，我是个好人吗？过去我想是的，现在呢？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我做的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遗臭万年，是永坠地狱。一个人真的很累，他暂时需要个肩膀靠靠，也…只是暂时。

“给你唱首歌吧，周董的《七里香》”轻拍他的背，打拍子，压低嗓音轻声唱到。

歌毕，曲采归差点在这轻松温暖的歌声中睡去，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不错。”

“哈，我就说可以！”

“你没擦手”言下之意就是唱歌值得鼓励，衣服必须手洗。

这……

将反派拉出怀，面对面痛苦道：“曲总，你认真的？正网易云呢？”多好的抑郁气氛，啪的一下，没了！衣服不便宜洗烂了会不会找我赔？钱全捐了，现在是一贫如洗。

“嗯。”曲采归淡定的颔首，我也是傻了，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驱使，好在为时…也不晚。

“曲种？！你是在编排我？再乱叫拔了你的舌头。”

“是，曲大人～”暗竖中指，拔你个大头鬼！夸你呢听不出。

“你用的栀子花香不错，我衣服的清洗就按留这种香的标准来，明白了吗？”

要求还挺多，信不信我用脚给你洗个大洞。“我这里有香膏，你肯定用不上，干脆我把我香囊给你吧”从自己的腰间取下荷包递给反派。

“替我把手擦了。”伸出右手示意她擦拭，左手接过荷包反复端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掏出自己的口水巾细细的擦了起来。

曲采归很嫌弃的收下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只鸭子，表情贱兮兮的，跟它的主人一样，绣工之差不像市上卖的，图案之丑不像相好送的，难不成自己绣的？

垂眼看向认真擦手的某人，是她的话也不足为怪了，这个人有龙阳之好，又是晋王的人，看得出对我有那方面意思，水离啊水离，你对我的喜欢有几分呢？

“早歇，明日好赶路。”将水月漓拉起，推倒在提前铺好的布毯上，俯身双手撑在她肩两侧上下扫视一番，最终仿佛找到宝藏般双眼一亮，把头枕在了她的肚子上。

水月漓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心都跳出来了，看见他侧着脑袋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放下心来，嘴上说着感情把她当枕头了，其实心里软了一片，真是个惹人怜的小可爱。

和他想的一样，对方的肚子很软，能听到心跳声，很快，能感受随着呼吸的起伏，当然…还有肚子的咕噜声。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睡在一起，还得从第一天说起，太阳大，走官道晒，那肯定得走小路啊，小路吧，就比较人烟稀少啥的，晚上睡觉，反派倒是轻功一跃睡树上了，可怜我只能蜷缩个身子躺树下睡，白天太累了，一眼眯着，后面是被一阵风吹醒的，她睁开眼睛，火堆已经彻底熄火了，四周阴森森的，树枝摇曳的像鬼影，不时发出悲鸣，仔细听像是在说，还我命来～呼唔～还我命来～，更远处似乎还有狼嚎。她没有床和被子，吓得瑟瑟发抖。

“曲采归，别睡了，快下来，我害怕，啊呜～”拼命摇树。

没睡熟的曲采归，看了看被吓得泪眼婆娑的某人，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带着这个傻子，翻身而下。

“不过风声，何至于吓成这样！”

“人家没在外面单独过过夜，这里又黑，我怕，你陪我一起睡嘛。”抱着他不松手。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也是真敢提要求，“松手，难道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嗯？”

“我…，那我答应你一件事，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又不违背我做人的准则，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都答应你，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