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

夜半凉风起，苏怀清点了烛火，这案前处理军务，让凉风一吹，喉间有些发痒。

“大捷，大捷！”

外头熙熙攘攘地喊着闹着

苏怀清大氅都没来得及裹上便已冲出了帐子。

夜里篝火点点，他的少年扬着马鞭，踏着尘沙而来。

朦胧间可见他笑得张扬，苏怀清忽然就挪不动步子了，他知道，此战之后，再无敢犯中原之兵。

对钟玉渌而言，他也无需苏怀清来迎他，因为他自会走到他的身前，同他说一句“战胜”，道一句平安。

反身下马将人揽入怀中，钟玉渌念着苏怀清身上的伤不敢用力，也怕自己一身血腥弄脏了他的衣服，一个拥抱聊解相思，就松开手转而握住他的手，任由外头的将士开心放肆，转身回了军帐。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钟玉渌问道。

“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理。”苏怀清答。

“你呀。”钟玉渌无奈，拉过人在榻上坐下，裹上一层被子，“身上的伤可好利索了？就这么跑出去，也不怕着凉。”

苏怀清只是笑着摇头。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几日我整理军队，刚好有师傅带着，先把外面那些急着回家的人送回去，我们呢，就等你身上的伤好些再回去，怎么样？”

“好。”苏怀清点头道。

“怀清。”冯老将军阔步走来，却将两人腻腻歪歪，一时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师傅请进。”苏怀清先招呼道。

“啊”老将军难得有些局促，“倒也没什么事，本是想着来跟你报喜的，但想来这小子应该跟你说得差不多了。”

“那倒没有。”钟玉渌答道，我们两这么久不见，刚叙旧来着，还没聊到军务。

冯老将军见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胡子忍不住抖了抖，气着指责道：“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家怀清可比不得你这兔崽子抗造，赶紧跟我出去让怀清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讲。”

“师傅慢走。”钟玉渌说，却是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见冯炎盯着他，才继续说，“我留这给怀清暖被窝，还有些事明天再找您商量。”

“你！”冯炎让他气得不行，眼见着想撸袖子揍人了。

“师傅近日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待养好精神，好和我们一同回京。也好让怀清报师傅教养之恩。”苏怀清和声说。

老将军的心一下子就被哄得熨帖了，“报什么恩，你好好的，师傅就高兴了。若非……算了，京城我就不去了，待此事了结，我便回村去，若是你不介意，来师傅那穷苦家里坐坐也行。”冯炎笑道。

“师傅何出此言，届时您不要嫌我叨扰便可。”苏怀清应道。师傅不喜京城他是知道的，原以为此番愿意助楚军一臂之力是已经放下了，现在看来该是心结仍在，也不知道这心结究竟是什么。

“那就说还了，到时候让这丑小子来给我打杂。”冯炎笑着的脸一瞥向钟玉渌就变了颜色，也是，谁会对拱了自家白菜的猪有好脸色。

“好的师傅。”钟玉渌极乖巧地应了，在苏怀清耳边轻身说，“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要跟师傅商量，马上就回来。”

“好。”

钟玉渌轻轻地在他眼角落下一wen，就跟冯炎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