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款

午饭过后，衣服就送了过来，钟玉渌原本没打算看，打个盹还得出门，却听说这衣服同苏怀清身上的款式相同，立即来了兴趣，看这衣服越看越喜欢，当即就冲了个澡换上。心想以后的衣服都可以这样安排。

他甚少穿白衣这一类的浅色衣服，这么一穿，倒是把纨绔二字给盖上，反而露出点冷艳来，连苏怀清都颇为欣赏。

钟玉渌近来确实是忙，今日更甚，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走了。苏怀清在家也是无事，便打算去骁骑营看看。

却不想，待他回府，府上就出了大事。

“怎么回事？”刚入府门便觉得府内气氛低沉凝重，苏怀清便拦了婢女问道。

“公子……是……是老爷出事了，夫人吓昏了过去，还没醒呢……”婢女带着哽咽说。

苏怀清心下一震，快步朝主卧走去。才靠近房门，便闻见一股血腥味，眉头愈发蹙得深了。

钟玉渌早已在房内，见苏怀清进来，便朝他望去，于是苏怀清见到的就是红着眼的带着孩子气怒却露出上位者冷厉模样的钟玉渌。

苏怀清抿唇，未言一字，只是轻步朝他走去，掰开他戳入皮肉的指头，用自己的手掌填补了张开的空缺。

*

“伤口在腹部，不算太严重，但出血太多，太尉毕竟上了点年纪，近期得静卧养伤了。”江景枫边洗手边说，“今晚可能会发热，要留人注意些。”

见钟玉渌不答话，苏怀清接道：“好，我留下。”

江景枫似是要说什么，钟玉渌就先开了口：“你回去，我在这。”

江景枫知道，钟玉渌平日里看着是家庭地位最低，在谁那都是挨训，什么都顺着苏怀清，但却是有着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真有什么事的时候专制得很，那他也没必要多说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夫人那点了安神香，要明日才会醒，晚上若有发热，再来叫我。”

钟玉渌又不理人了，苏怀清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又带着手里的人往软榻上坐。

“今天是怎么回事？”

钟玉渌看着前方，眼里似有黑云翻涌，语调仍是平静：“大街上，走着路，就被人捅了。”

苏怀清的手被握得生疼，却还是回握他：“伤人的人呢？”

“死了，自杀。”

“是什么人？”

“张府的管家，胖得流油的那个张大人，三日前才被判死刑。”

这些事情，有暗楼在，不过一刻钟就能查得明明白白。苏怀清长吁一口气，抬手搭上了他的脑袋，自他比自己高了，就再没有过这动作了，现在做起来，感觉他还是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少爷。

安静良久，钟玉渌把头枕在苏怀清腿上，背对着他，闷声说：“是我的错。”

“怎么是你的错？”

“……”钟玉渌没有答话。

“有罪的是张大人，答应二皇子的是我，你有什么错？”

“……”

“世叔识我如亲子，却间接因我受伤，是我不孝。”

“胡说”

现在是苏怀清安静了，他要让他自己理清思路，别钻牛角尖里去了。

钟玉渌果然坐直了身：“分明是姓张的犯的事，那管家非但不谢恩留了他的狗命，还敢又触律例谋杀朝廷命官，更是不知好歹，胆大包天，死有余辜。是他们主仆俩不做人事，赶着去投胎当畜生，同你又什么干系？”

苏怀清淡淡的看着他，脸上仿佛写着，“那又干你什么事？”

钟玉渌如今脑袋也清醒了，静坐了一会儿对苏怀清说：“这么晚才回来，都还没用晚饭。先去吃点东西。”

“你呢？”自他回来起，这人不也连一口茶水都没喝？

“我……”钟玉渌吞下肯定糊弄不过去的“早就吃了”老实的说：“没胃口。”

“叫人端来，你陪我去吃点。”

若是要他去，他估计还会拒绝，但这个“陪”字，一下就戳中了点，钟玉渌老实的点点头。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钟玉渌难得的没往苏怀清碗里插菜，饭后，苏怀清还是说：“你先去休息，晚些来替我。”

“不了，你先回去吧，左右我还睡不想睡。”

“……不用我陪你？”苏怀清问，语气平淡却不失关切。他感觉今天他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见他这模样，钟玉渌勉强扯起笑脸说：“不用，又不是小孩子怕黑，还得要人陪。你也放心，不是说了我爹没事吗，快回房去。”

苏怀清被他推着出门，走出两步又转过头来像是要说什么，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倚着门框，浅笑着目送他离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待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钟玉渌才换上脸上的沉郁。他是想问“出什么事了？”吧钟玉渌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