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武试（二）

经一番交谈才知，这汉子名叫方正勇，北方小边县里来的，是一名武举人，此时来京都是来参加会试的，这日放榜见自己中了武进士，便想着到临风楼去好好犒劳下自己，没成想能摊上事。

先前交谈时，见面前两人的模样，还以为是要他去做什么谋财害命的事，到头来也就问了他的家庭情况以及临风楼里的具体情况。好似他真不能做什么一样。

这个感觉令这武进士觉着蛮不甘心的，当即表示:以后有用着到他的时候，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几日后，殿试在皇家兵训场进行，说是陪皇帝一起来，但身为金吾卫副统领，苏怀清还是早早的来到场地确保场地安全。

许是伤口结痂，痒的有些难耐，昨夜就没怎么睡好，今早的早饭也没吃什么。刚打算去帐外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发沉的脑袋，就见一身骑装的钟玉渌走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就准苏将军在皇上面前鞠躬尽瘁，不准不才在下来散发点光和热？”

听这他别扭的叫“苏将军”，苏怀清就知道这人还在埋怨他不带他一起来的事。冷峻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人气“世叔带你来的？”

“是呀，谁叫某人严于执法，不准在下暗度陈仓。不在将军面前碍眼了，我这就走。”

他往前走了几步，见后面没动静，又倒回来正色说了声“我往这边走”

苏怀清只觉这人闹别扭的样子十分可爱，还是忍不住说“你这手上提的不是给我的？”

“怎么就是给你的，我这不正要找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吃去吗？”

“是，那不知在下是否可以蹭一顿钟大人的早饭，随我去营帐就好”

“哼”虽是未答，身体却还是诚实的往他刚出来的那个营帐走去。

收起布防图，一只乳鸭，一袋桂花糕就摆在了暗上——钟大少爷肯定是不会动手了，有苏大少伺候着，除了一个鸭腿被苏少吃了，其余的全他撕掰好进了钟大少的肚子。

收拾好残局，两人便没什么话说了，苏怀清摆好布防图，钟玉渌就随手扯了两根草掰着，终于，楚皇大神可算是来了。

武试开始。要皇帝陛下陪着这些人晒太阳是不可能的，发表了一番激人奋进（催人入睡）的话后，就去一旁搭好的凉棚里了，身为文官，钟玉渌也跟着一起。身为监考官的苏怀清可就没这待遇了，守在比试场地跟着那些武进士们“沐浴阳光”

马射，步射，硬弓刀石，时近晌午，总算能带着人进内场，有个人偏要出来闹个幺蛾子

“不知主考大人以什么为标准判定成绩？”

与文试不同，武考每结束一场便进行评分，十分制，最后平均得出外场得分。当然，评分不可能由一人决定，兵部尚书，太尉，也在此，最后的结果还需交由皇帝判定是否有效

不过每场的评分都有主考官苏怀清参与罢了

“马射由所猎得动物的数量与品种判定水平高低，步射以十射环数为标准评分，其余皆有明显的胜负之分，按名次以既定的标准计分可还有什么疑问？”苏怀清冷冷的问。这些标准在比试前就已告知，如今有此一问，无疑是对监考官的质疑。

“有，马射规定猎捕场内猎物，但有一人猎得一只鹰，几只大雁和几只小牲畜。大人非但没判定他违规，反而给他打了最高分，不知是何道理”那人振振有词的说“而且，听闻前几日在临风楼大人帮了他一忙，不知是不是两人素有私交”

他这说话声音不小，耳朵好使的，例如钟玉渌在凉棚处也能听见，一时场上议论纷纷。苏怀清也正视了他一眼

临风楼那事不算大，事后料理的也挺干净。就算有人围观，也少有人能记住那个初到京都的倒霉蛋，而这人却能在考生中找出他来，不是机缘巧合内加过目不忘可做不到。

“你叫上官杰？”

“是”

“你对‘时事’如此了解，可否知道大楚宪令”

“颇有了解”

“那可曾规定领空与领地的统一权？”

“……”

“那些猎物可是在猎场上的领空上被猎得的？”

“……”

“那些猎物飞行迅速，在这段空中存在时间有限，比起限制在猎场土地中的猎物是否射中难度更大？”

“……”

“战事起，拦截空中传递的物件可不实用且重要？”

“由我与兵部侍郎一同判定最高分可有差错？”

“当日在京都撞见有人闹事，身为金吾卫我将此事处理可是违规乱纪？”

“……”

“行了，烈日炎炎何必在此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