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就行。”
江枫和灭绝师太坐回了座位，铁血神捕摩斯走到了猴子身边，背负双手，平淡的对猴子说道。
铁血神捕摩斯虽然是散灵境的高手，身上有着庄严肃穆的气息，但是并没有咄咄逼人。
感觉到江枫和灭绝师太走了回去，猴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恐惧，而后又感觉到了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刚放下点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现在我要开始问你了。”
摩斯随后开始发问，起初问的都是一些他和辰枫之间关系，以及一些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后来才问重点。
于是摩斯开始和猴子一问一答，摩斯率先发问：“辰枫是否有过滥杀无辜？”
“有、有。以前我和辰枫一起外出游玩或者历练的时候，辰枫看见看不顺眼的凡人，直接就杀了。”
“那辰枫看不顺眼的标准是什么？”
“没有固定标准，辰枫这个人反复无常，行事诡异，有时候就是前面有个人好端端站着，他就觉得碍眼，于是就杀了。”
闻及此处，众人都吸了口冷气，觉得辰枫就是个疯子。
随后，摩斯继续发问。
“那他不知道修炼界有严苛规矩，规定修者不可以对凡人动武吗？”
“辰枫知道，但是他说，规矩就是人定的，因为修炼者能力强，有定规矩的资格，所以定规矩是给没有自己强大人的枷锁，束缚他们。修炼界定规矩，本来也是为了整个世界不出乱子，然后最大化保证他们的利益。所以，修炼者终究不杀凡人的规矩是为了他们自己。其他人不敢做是没有摸清规矩的本质，而他做了，同为修炼者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碰！”一直没有情绪的范闲听到此话，脸上蕴蓄出了些许怒气拍了一下桌子：“荒谬，修炼界定规矩乃是心怀仁德，认为不该恃强凌弱，而我辈作为修炼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扶世人。”
其他人闻言也点了点头，认为当是如此。
“辰枫还说过其他什么话没有？”见众人不再说话，摩斯又继续提问。
“他还说，他翻开历史，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他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所以他要做就做‘吃人’的人，而不做被吃的人。”
铁血神捕铁色逐渐变得阴暗，手中拳头捏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松开：“他还说什么。”
“他、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他也不是坏人，每个人都有他的存在方式，因为生来就注定如此。比如一个生来就是残疾的人，他永远也拿不起剑，行不了恶。一个生来是乞丐就是乞丐，生来就在恶魔之家的人，就注定是恶魔。”
“实在是可恶！可恨!”摩斯本来是审理案情的，但是没有想到，辰枫的一言一语都刺痛了他的底线，竟变成了价值观的碰撞。
摩斯一生正直，最见不得的就是恃强凌弱，为非作歹，不过很多时候确实有很多利害关系，让他无法伸张正义。但是他内心让贼人无处可逃，宣扬正道的决心从未改变。
随后他回道：“谁说生来是乞丐就是乞丐！他不是因为清虚长老提携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修真者！他本可以选择利用自己的修为惩恶扬善，发扬仁德的传统，他却选择了作恶！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
“没错，人是可以选择的!我辈活了这些年岁，什么事不是自己的选择！”
其他人应和道，纷纷点头称是。
“辰枫、辰枫说...”
“辰枫说什么了？快说！”
“我也疑问，问过他类似问题，辰枫的回答是，‘不、不，人没得选择，从出生的那一刻，自己的天赋、智慧已经注定，当然，你可以说后天遇到奇遇改变了这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不是你选择了，你变了，而是你所在的环境变了，你遇到的人变了，所以你的思想和其他也才会发生改变，真正改变的是环境，真正的选择是环境的选择啊！你所有的思想都来自于身边人，比如亲朋好友、师长，亦或是书本等的言传，亦或是地理、身体等客观条件的改变，根本没有任何思想是你自己的！’”
猴子说完话，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去思索了这番话的意义。
江枫的思想来源在哪？原来是继承了父辈的基业，跟随父亲的蹲蹲教诲。
灭绝师太呢？年轻时受过男人的伤害，不再相信男人，对很多事有偏见，但这也是环境的一种啊。
难道说仙风道骨的范闲就是看穿一切，无中生有吗？不，也不是，他年少时跟随书院院长，游历天下，看尽世间，但是他的思想来源主要还是上一任院长。而且游历了天下，修为高深，他才心胸豁达，有了所谓高深的修为境界和思想境界。
难道说一切真的不是自己的选择，都是因为各种环境？
“不，不，并不是这样的，而且就算是环境有很大影响，但是我们也不完全是没有选择。”
铁血神捕首先出声，他放弃了继续追问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他匡扶正义、弘扬正气的心根深蒂固，不可能变，也不会变！分明就是辰枫自己恶劣，还给自己找理由！
其他人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没错，谁都不可以把作恶找出一种理由合理化！
“辰枫果然是丧心病狂，走火入魔，看来一切事都是他做的。”江枫和灭绝师太讨论。
摩斯想起了自己追问的目的，分明是追查辰枫做过的事，了解辰枫的思想是为了巡查他的动机，但是没想到却让自己心中产生了些许波澜。
看这个情况，如果继续追问，了解辰枫的思想，必定还能发掘出更多辰枫的作恶理论，不过摩斯觉得已经没意义了。
于是他回归正题：“猴子，把你所知道辰枫做过的事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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