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阿耶（2）

一寸方桌，四人就坐，堂堂九五之尊，也贪享这种膝下儿女成群的感觉。

“嫣儿，脖子是怎么了？”长孙皇后忍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了。李世民这会儿也接话，“是啊，刚刚阿耶也是想问。”

若是别的，她也就如实相告了，但是这个，乐嫣不知怎么说，她侧眼看看皓都，寻求着他的帮助。皓都立即会意解了围，“陛下娘娘恕罪，皓都未能保护好公主，这才让她的脖子受了伤。”

听见受伤，长孙皇后不免担心起来，想要上手去查看，乐嫣却是立即偏了头，“哎呀阿娘，就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乐嫣现在没有那么娇贵。”

后来阿娘说公主还是要有个公主的样子，阿耶却说不娇贵是好的，懂得民间疾苦是好的，多年的夫妻竟是因为这些教导儿女的方式而小吵起来。看得乐嫣和皓都展了笑颜，她的手从桌下牵住他的，皓都面带柔情，望向她。

“以后我们不能吵架。”她小声说。皓都笑着点头，他可不舍得吵。

吃完饭的时候李乐嫣提及了柴娘子的事情，还特意带上了那日柴娘子赠与她装银钱的荷包，细细的给李世民看，说这些绣工其实不比宫里用的差，还央求让他在长安给柴娘子她们谋个差事。

乐嫣大义凛然又明辨是非的样子看得他眉开眼笑，李世民摸着她的脑袋，欣慰的笑起来，“朕的嫣儿真的是长大了。朕允了。”

“谢谢阿耶。”

临别之际，长孙皇后拉着乐嫣去到殿内，说是给她些去疤痕的药膏，皓都就跪坐在一侧帮着李世民研磨。

“乐嫣此次回来，确实是和以往大不相同。”

“是，变了许多。”

聊起她时，皓都才是难得的温柔，李世民看着，心中也是高兴。

“皓都，不，杜小郎君。朕的嫣儿自小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人情世故少了许多领悟，若是当初可以选择，朕也不会匆匆将她交予你，但现如今，见她如此护你，你也如此珍爱她。想必朕当日的决定没有错。

她此一行吃了不少苦，也懂得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般的天真无邪，但你也定要一如往常，好好待她。若是日后嫌朕的女儿耽误了你的前程，或是日久色衰而爱弛。朕不怪你，但你一定，要把她完好的送回朕的身边。”

“请陛下放心，”皓都跪拜在地，暗暗发誓，“我一定好好照顾公主。乐嫣是我的妻，这辈子都是。”

……

杜如晦不会想到，一直不跟皓都亲近的公主在今日里居然会由他牵着来给自己敬茶。乐嫣端过婢女案上的茶杯，朝着他鞠躬，嘴里说着：“阿耶请喝茶。”

这倒是稀奇事儿，这永安公主之前没嫁过来的时候倒还叫他一声杜公，素日见着他时也还算知礼；可自从嫁给皓都之后，是几乎闭门不出，也从未跟他请过安。现在瞧着这现象，杜如晦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