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两的出生

在某年冬季的某个夜晚，在僻静的一个村庄上，一位白天还在辛勤劳作的妈妈生下了了一位体重只有4斤多的婴儿，和农家盛米的竹筒一般大小，小到可以直接用洗脸盆装下。当然，给小小的婴儿带来更加深远影响的不是与生俱来偏轻的体重，而是自己无法选择和改变的性别。她，是一个女孩儿。

后来婴儿取名叫两两，因为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孩。

因为出生在农村地区，重男轻女思想就比较严重，加之家族里已经有了一个长女，也就是两两的姐姐，所以，所有人都期待即将出生得是一个男孩儿。可惜，世上就是会有很多事情事与愿违，很多期待也会落空。两两出生后，因为妈妈生了两个女孩，所以非常不受婆婆待见，也就是在两两出生的当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两一家人和原本住在一起的爷爷奶奶、叔叔等人分了家，搬到了与原来老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建了自家的房子，开始了一家四口自己的生活。

两两的奶奶一直都是比较势利和重男轻女的传统女性，所以在两两出生后，两两的奶奶不愿意照顾自己的儿媳，也不愿抱一抱自己的孙女，直到两两上大学之前，两两也没有体会和感受过奶奶的关心。两两从小是在自己家里三个人的陪伴中长大的。

但是，让两两一直记得是，是住在很远的地方的外婆，总是会在家里缺人手的时候来到家里，帮忙打理各种事情。外婆家和两两家隔着宽阔的赣江，从外婆家到两两家需要大巴换成轮船。因为奶奶不愿意照顾妈妈，而两两的妈妈是外婆最爱的女儿，所以外婆负责起了照顾坐月子女儿的任务。当然，在当时的环境中，即使两两的妈妈刚生完小孩，但是家里的杂活外婆一个人难以承担，所以妈妈在自己生完小孩的第三天就开始下床一如既往地干活。

多年之后，两两的妈妈还会和两两说：以后生完小孩一定要好好坐月子，不然容易像妈妈那样落下很多病根。

其实啊，当时的两两是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坐月子的啊。

农忙季节，外婆也总是会从很远很远的家里过来帮忙，帮忙做饭，把院子里的草除地干干净净，把落叶和灰尘扫的干干净净。每次晚上会早早把晚饭做好，在小时候两两的认知里，外婆是除了爸妈和姐姐以外最最亲的人了，两两每次也很喜欢外婆来自己家。两两的外婆耳朵不是很好，每次讲话需要特别大声，与外婆讲话的时候是两两唯一会大声讲话的时候，所以当时在两两的世界里，觉得和外婆讲话的时候是真正可以不顾及外界的看法的时候，两两也就更加喜欢外婆了。

也许是受到出生以来带有的一丝丝不幸，两两虽然爸妈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孩而看轻或者不待见两两，但是，两两天性比较敏感，内心也细致，对于之前出生得事情虽然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在后来长大的过程中，总是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描述当时爸爸妈妈的辛苦和艰难，仅从外人的描述，就已经觉得自己出生其实没有受到大家的欢迎，会觉得是自己出生给整个家庭带来一些不幸运的事情。小小的年级，就已经会慢慢去观察大人们的反应，刻意去做一些会受到大家表扬的事情，不敢提太多要求，尽量表现得乖巧懂事。

有一件事情，一直深深地印在两两的脑海里，不管在多大的年龄，接触了多少人，两两总是会时常想起这件发生在自己5岁的那件事情。

两两上小学前，有一次问爸爸要两元钱，小时候的两两和爸爸的感情很好，爸爸也是很宠爱两两，每次有什么要求也会答应。小时候的两两长得也是很像爸爸，大家看到两两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句：长得多像一个男孩儿啊，要是真的是男孩多好！

当时一家人都在，心情也都非常不错，当时口袋里没有零钱，于是就拿出了100元给两两。在当时两两的认知里，还不知道100元比两元多很多，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得到100元能够干什么，不知道能否买到自己想要东西。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需要的和想要的是两元，其他的自己都不要。于是，两两又重新问爸爸说我要两元，不是要这样的。两两的爸爸就生出了逗逗两两的念头，就硬是不给两元，就是要把100元给两两。反复几次之后，两两非常焦急和不解，以至于最后跺脚急哭了。

在小小的两两世界里，内心想要只是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给予再多再多，也是无法打动自己的内心的，也是不会接受的。

六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两两开始上小学了，因为早年跟着姐姐们到处玩，对于学校和学习完全没有概念，也受不了学校的管束。一二年级的两两，经常不写作业不交作业，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随便写一写，然后上交。为此，班主任老师还揪过两两的耳朵，说两两这样不学习，怎么对得起含辛茹苦抚育自己的父母。

当时的两两还不知道含辛茹苦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够听出来，老师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以及老师对自己的不满意之情。这一件事让两两记忆犹新，这也是唯一一次两两受到老师的惩罚，之后的两两，一直是一个老师眼中听话、文静懂事、成绩良好的学生。在小学最初的两年，两两的语文成绩一直没有及格，而数学则相对更好一些，勉强可以及格。懵懵懂懂的过了两年，两两来到了镇上的中心小学读三年级，此时，接触到的同学和老师比在家附近的学校要多很多，同学们的谈吐和打扮也非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