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果已经张贴出来,考完试说着不想知道成绩的那些人还是冲在最前线。
洛芷到最后也还是没能摘下“千年老二”这一头衔。
弓长老师张罗着周五的毕业班会,同学也各自拿出看家本事,积极地准备着各自的表演节目。班会之后,初三的学生也算是放假了,接下来就是中考。其他年级的还得继续上到中考前两天才放假。
下午,洛芷去交作业,从办公室出来,路过一班门口和齐牧初撞上。“哎,好巧啊。”
男孩:“不巧,我是在这儿等你,你们快要中考了,祝你考试顺利。”
心里有点暖暖的,洛芷打趣:“没了?”
“我,你说想要什么?”齐牧初实在没想到该准备啥。
“不多,就给我一张照片吧,留个纪念。”
“没问题,只是我没随身带照片,回家明天给你带来吧。”
“行。”
在洛芷的心里,男孩的笑像是太阳,一笑冰都会融化。光是想着能有一张照片,洛芷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
第二日,班会还有一会儿开始,洛洛在教室里瞎等着无聊,“出去走一圈吧。”
“洛洛。”下了台阶,正准备往左边教学楼走时,有人叫住了她。
“木木哥,你咋来了?哇,还带这一包零食。”
“这不是,听说你们今天搞班会,买了袋零食。我也来看看。你和许嘉好好玩啊。”
叫出许嘉,三个人聊着天,聊得开心。这一下,洛芷完全忘了拿照片一回事。
另一边齐牧初盼着下课,欣喜地跑出教室,却看着一个男生和洛芷聊得起劲,洛芷笑得很开心。
他一直在教室门口站着,看着许阳沐给洛洛的“摸头杀”,过会儿洛芷也伸手“摸摸头”。
“洛芷!收回你的手。”心里怒吼千万遍,眉头皱起,拳心收紧。终是没出声,也不等洛洛来拿照片,转身进了教室,想着待到放学时间就回家。
十班的门口,那副景象分明是——
洛芷取下来一小片树叶,“木木哥,你是掉进草丛了吗,头上还插着树叶。很滑稽哎。”
“哥,反正你来都来了,留下来一起玩洛。”
等班会开过好一会儿,正嚼着薯片的洛洛才想起照片的事,赶忙跑去一班教室找人,却只留了两个值日生在。
洛芷拍了下头懊恼:“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只能下周一来拿了。” 班会后,一班人聚着去吃火锅,俗称散伙饭。
自助菜式,一家火锅店都被包了场。外面是大火笼子,店里面也好不到哪去。
火锅麻辣汤底,红彤彤的辣椒油让人非常有食欲,水煮开翻涌起层层汤料。六十多个人分坐几桌,众人吃得头上直直冒汗,手上功夫却是没停下来。
没有什么事是大不了的,有就吃顿火锅,又热又辣,汗出了,事儿就过去了。
周一,打完球从体育场回来,走进楼层,“上下”的按钮显示灰色。
“停电了,不是吧。19楼……”。
停电了,电梯也停工了。妥协钻进楼道,扶着墙基本摸黑爬楼,前面四层还好,往后有些楼层有灯,有的就没有了。
“怎么有点吓人。”
就前几年吧,参加活动,晚上去艺术中心排练,楼道也是熄灯状态,角落里散放着一些下乡表演用的道具,特别瘆人,同伴跑得快,洛芷一个人下楼差点被吓哭。那一次留下了阴影。
掏出手机,点开手电。“别害怕,没事。真的没事……”念念叨叨一路,整个人真的可以说连走带爬,可算看到“18”了。
“还有一层,呼,走起。”爬了十九层回到家,“真好,活下来了。”走了这么久,脚下已经飘飘然,精神也有些恍惚,头上的汗止不住地流。
掏钥匙,打开门。
沙发上,某人气定神闲。
“停电了,电梯不能用了。” “哦,知道啊。”
“可算爬上来了,累死我了。我最爱的沙发。”
“扑”是洛芷飞扑上沙发的声音。陷在软软的沙发里,什么也不想想。
幸福感没持续多久,一个激灵,跑进房间。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我出门了。”
“我一会要出门,记得带……” “咚。” “记得带钥匙啊。”屋内是洛芷弟一脸嫌弃加无语。不带喘息,一个劲跑下楼。
不留喘息的时间,“这一会儿遇上下课人就多了,我得快点。”
一路小跑紧接又是爬楼,
“今天真是黑色周一,绝了,怕我今天的运动量不够吗?” 实在走不动就趴栏杆上喘两口气,脚下也没有停。
四层到了,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楼道,革命成功了,“赶上了。”
“同学,找齐牧初。”洛芷弓着身子,喘着粗气。
“谁找我?”
“我,来拿照片。”见到是洛芷,齐牧初笑了,转身去拿了照片和一包纸巾。“擦擦,休息下,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头有些晕乎乎的,还说不上话。也暂时没手去接过纸,就怕手一放下,整个人得倒在地上。
“没事,瞎跑。嘿嘿。”运动后的潮红尚挂在脸上,是女孩独一份的羞涩。接过照片,细看照片上面留有类似大字形的折痕。
心里想着拿到照片,美滋滋。
“你要上课了吧,我回家了,拜拜。”扔了刚擦脸的纸。
回程,洛芷脚下像踩着棉花似的。下楼梯还得扶着。
一路上晃晃荡荡,电还没来,还得摸黑走楼道。手机在刚下楼时已经电量耗尽。
洛芷怕黑,还爱乱想,总觉得会有人跟在背后或者突然跳到面前,忐忑着爬着又长又黑的楼梯。
隔几层还走出去看看电梯有没有开始运行,意料中收获失望。索性不抱希望了,“就直接走吧。” 19楼到了,走出黑黑的楼道,靠着墙嗦到了门口,摸遍了身上的包没找到钥匙。“不是吧,钥匙呢?”
脑袋有点沉,靠在门上回想,钥匙还在打球的包里。
“应该有人在家的吧。”
“扣扣扣”,“扣扣扣”。没有回应,路人视角看去的话,某人正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一会儿又扒拉着“猫眼”往里面看。
老弟好像在我走的时候说了什么,“他要出去?!!绝对的黑色星期一,咚。”踢了一脚门撒气,其余的也没辙了。洛芷颓了,没有电梯,搬不了单车。
什么叫万念俱灰,这就是了。像是一个木偶,完全地放空了自己,一步一步,转过角,一步一步。已经不能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洛芷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