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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是一场笑话

宁露成霜:唯你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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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

刘宇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赵露思也并没有睡着,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你今天怎么了?又是抽烟又是克制的。你可别有事瞒着我。”赵露思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他,作为女朋友,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刘宇宁擦着头发,躲开她的眼神,“没怎么,一场戏NG好几遍而已。”想半天才找了个理由,他转身,不经意的开口反问,“那你呢?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他突然的发问让赵露思有点措手不及,公司的事情她确实没跟他讲。首先考虑的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再就是刘宇宁好不容易接受她说的解决办法,她不想让他去多想。

“我?我能有什么瞒你。”她眨眨眼,手不自觉的转起了圈圈。

刘宇宁用余光去看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真是好演员哈!一点都看不出。

“你如果没什么事瞒我,我自然也没什么事瞒你。”

其中意思,倒也说不出毛病来。

赵露思琢磨着他说的话,心里捣鼓起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他找出吹风机,安静的吹着自己的头发;而她就安静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各怀心事,各自隐瞒。

直到后半夜了赵露思都还没有睡着,刘宇宁没抱着她睡;从真正在一起后,只要睡在同一张床上,他都会抱着她的。可今天没有。

思来想去,也只有他知道了所有事情能够解释这些了。

自己没说,公司也不可能直接找他,中间人是谁,一目了然。

可他这突然间的冷淡说明什么?想告诉她什么,又想暗示她什么?女孩子的心思本就细腻,刘宇宁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也能察觉出问题来。

他有事瞒着她。

可自己,不也有事情瞒着他嘛!如果让他知道,工作室的成立程序不太好走,让他知道公司现在正在打压她。

他又会怎么做?

是像前些天那样,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说会陪她一直走下去,还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擅自做一些决定?

她其实更偏向后者了,从刘宇宁今晚上的态度不难感觉出。但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赵露思转身,朝他的距离近了近,手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喃喃自语,“刘宇宁,我很认真的在做选择,你千万别让我觉得不值得。”

对方也没给出回答,而是睡梦中的肢体习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疏离】

清早起床时他早已经不见身影,倒是桌子上放着给她的早餐。赵露思笑了笑,又失魂起来,他的通告单她很清楚,今天第一场的戏份他们是一起的。可刘宇宁怎么没等自己。

到达剧组后,她放眼去找刘宇宁的位置,对着他挥手,他竟然也没给回应。赵露思更不舒服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演员相继到场,开拍前总要对对词的,赵露思蹲下身,去照顾小女孩的情绪。刘宇宁低着眼,偷偷摸摸的去看她。

“仙女。”小孩是不会撒谎的,她真的很好看。

赵露思眯着眼,开心的转起圈圈,眼睛一直对着他看,“听见没,她说我像仙女。”

她在期待着他能给她一点回应,换作平时,刘宇宁一定会陪她嬉闹的。可再观现在,赵露思有些强颜欢笑起来,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有些尴尬,蹲下身来,继续去和小女孩对词,“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呢?”

小女孩摇摇头,摸着肚子,“我饿…”

“饿呀!”戏里戏外,赵露思的温柔善良都发自内心,“一会儿带你去吃粥好不好,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她牵着小女孩的手,端详,没去看他;最终也终于听到了刘宇宁的声音,“完了是我的词儿是吧?”

只是这样?只是单纯的对词而已。

“我会派人在这守着,公主放心。”

刘宇宁站的笔直,赵露思抬头去看他,冷峻的眼神中看不出温柔,还没开拍,他就已经入戏了么?

算了。赵露思继续去和小女孩说话,温温柔柔,“热不热啊?”

她摇摇头,指着她,又再一次说道,“我觉得你好像仙女。”

“你怎么这么乖呀!”她蹲着身子,把小女孩抱进怀里,“姐姐下戏了请你吃糖好不好?”

“嗯。”小女孩重重点头,后来又抬头去看刘宇宁,眼神何其讨人喜欢,刘宇宁笑着,也蹲下身来。

“哥哥,我好羡慕你;我也想要仙女姐姐做女朋友。”

赵露思也抬起眸子,去观察刘宇宁的脸色;只见他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柔声道,“可你也是女孩子呀!”

小女孩嘟起嘴巴,惋惜着,“我喜欢仙女姐姐。”

“姐姐也很喜欢你。”赵露思伸手去摸她,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刘宇宁的手。

他竟是瞬间抽离了手……

拍的戏份是乐嫣因为皓都骗了她而不理他,戏份过后,却是刘宇宁对赵露思没了话。

她拉住他的手臂,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讲,刘宇宁拍拍她的手背,“我先赶下一场。”

话落下,人也走了。

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晚上,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沉默】

赵露思胡思乱想了很久,才点开了他的微信,又鼓足了勇气,才发送出第一条消息。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我们必须说清楚,接下来还有其他重要的戏份;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们没法拍下去。}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过来,她便又发,{我如果有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一直搞冷战吧!}

{是不是徐姐又去找你了?你知道了对不对?我能解决好的,你相信我。}

{刘宇宁。}

她泄气了,等着他回消息;而他呢,手上夹着烟,看着手机的屏幕。

一条条的微信消息,一字字一句句,看得他心里泛起酸楚。明明还没想好要不要放弃这段感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敢去回应她了。

怕她越陷越深,也怕自己根本做不到放手。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来,他忍不住的去看,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开门。}

赵露思还是过来了,刘宇宁知道,必须要好好的说清楚,否则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更加伤心,更加难过。

他起身,去往门边,心里鼓足了话,可是见着她的那一刻,跟她对视上的那一刻,却是什么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还是看到消息了,那为什么不回?”赵露思直接开口。她没敲门,而是通过发微信的方式,可他却来开门了。

刘宇宁的手用力捏了捏手机,然后启唇,“刚看到。”

他背过身往里走,赵露思也进了屋子,并反手带上了门,“我们坐下来聊聊。”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其他话语,赵露思心里有些难受。

以前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和聊不完的话题,可是现在却是这么疏远。

这种疏离感,让她不安,让她很委屈,赵露思一时之间语塞,沉默了很久,才组织好语言。

“我觉得我们现在出现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必须要解决掉,否则我们两个没办法走到最后?”

“一定要走到最后吗?”

“你,什么意思?”赵露思顿了顿,不敢相信,再问的时候,刘宇宁又没了声音。

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可是他的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徘徊了千万遍。

“是你说的,我们要一直平淡稳定的走下去;也是你说的,你要更加努力,然后有能力保护我。你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赵露思的眼眶霎那间湿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刘宇宁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吓到,刚伸出手想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她推开。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刘宇宁错愕,钳制住她的手,重新覆上了她的眼角。

“别哭…”

哭的让人心疼,他还发过誓,永远都不会让她哭的。

赵露思不去看他,抽咽着,“哭不哭跟你有什么关系?”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得出原本该有的担心和心疼,赵露思知道,出问题的不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的这一句话把刘宇宁揶揄得没能再说出话来;不知回什么话,他只能安静的、仔细的帮她拭去掉下来的眼泪。

有几分的心疼,有几分的自责,还有几分的不知所措……

【爆发】

两个人面面相觑,或许是刘宇宁刚刚的温柔,让赵露思多了些从容,她绕到沙发边坐下,说得很认真,“徐姐还是找了你对吗?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分开比较好,所以你对我疏远,对我冷淡。”

她其实没去找徐姐确定过,但是直觉告诉她是这样的。这么多天的相处,赵露思自诩还算了解刘宇宁,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刘宇宁跟着她的步子,坐下在她的旁边,她说的毫无偏差;他手合十紧握,低着头,“或许真的只有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你对我都好。”

“那你在意过我是怎么想的吗?”赵露思直接问,盯着他。

刘宇宁沉默了。

“如果我想要分手,我何必答应你的表白,又何必要去反抗公司?为什么我能坚持下去你不能?”

这些话,让刘宇宁整个人怔住,为什么?因为在这段感情中,他有利,而她弊大于利。他承认,他不是伟大的人,但是对自己所爱之人,尽管他做不到伟大,也不想自私自利。

见她没继续说下去,刘宇宁蹙起了眉,看着面前的她,“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们之间太不公平了。”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赵露思也不接话了,听着他说。

“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什么吗?”他停顿了一小会儿,继而接上,“是太阳,是每天无忧无虑的太阳。我们之间的差距终归是不被人看好的;实话说连我自己都不看好。”

赵露思眼睛瞪的大大的,她从来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她也从来,没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刚开始发觉喜欢上你的时候,两个兄弟叫我去追,我说追不上的,原因不止是不明确你的态度,更是我的自卑。方方面面,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后来再喜欢一点的时候我就想,我不差,我打拼到现在不靠任何人,我怎么会差?

告白之前我没抱着一定成功的心态,后来你答应了,我欣喜若狂。你爱笑,我就一直逗你笑;爱玩闹,我就陪你玩闹;我想只要我付出的多一些,再多一些,就能让差距减小一些,就能让自己得到你得到的更心安理得一些。”

赵露思有些恍惚,强自镇定着,她从来没有听过刘宇宁说这些话,她也从来没想到,刘宇宁会想的这么多。

看着他推心置腹的样子,她有些心疼,赵露思凑近他,想去拉他的手,刘宇宁却没停下,继续着没说完的话:

“但差别就是差别,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让彼此变得更好,反而要处处忍气吞声。我觉得还是分开比较正确。”

“所以你的意思…”她笑起来,看了一眼别处,“是说跟我在一起,需要忍气吞声?是我让你感觉累了,是吗?”

越是乐观,面上越是开心的人,其实心里越是暗藏着自卑与苦楚;但凭什么,他的妄自菲薄要由她来承担?

“我……”刘宇宁再度陷入沉默,其实那一句,用在她的身上比较合适。

如果跟他在一起不能让她变得更好,反而因为他,使得她要舍弃很多东西;那么分开便分开吧!离了他赵露思又不是不能活,像徐姐说得,要是真的很喜欢,等她几年又何妨?

他不为自己去辩驳什么了。见他不说话,赵露思冷笑了一声,脸上充满相信和爱意的表情也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前几天又要跟我保障,”她没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赵露思一边抹着泪一边开口,“为什么又要说,陪我安稳的走下去。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不敢抬头去看他;赵露思很怕自己的狼狈样子被他瞧去,她有尊严。

“对不起。”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话。

可是小姑娘丝毫不给面子,一句话把他逼得无路可走,赵露思笑起来,抬眸,“是不是因为我们睡过了,于是你就用那些话来安抚我?”

怎么会是这样?可是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倒不如就让她这么以为好了。

刘宇宁没有接话,可赵露思在等着他的回答,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只听得见她哭泣的抽咽声。他看着她哭,心里矛盾非常,如果她再这样委屈的看着自己,他真的很难再保证下去了。

幸而。

赵露思表情僵硬了好一会儿,收起了委屈,擦干了眼泪,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的开口,“我说过,我不会缠着你。”

面色淡然,若不是手紧紧拽着衣角这个动作,连赵露思自己都要信了。

她站起身,“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不用你操心;工作室我成立定了,就算没有你,我也要这么做。”

“唉,”刘宇宁拉住了她的手腕,“再好好想想,现在不是脱离公司的时候。以后你会更好的……”

“不用你管,跟你没关系。”赵露思甩开了他的手,她出去了,房间里更加安静下来。

刘宇宁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烦躁的又点起一根烟。

【冷漠】

难过归难过,戏还是要照常拍,无论头一天晚上哭得有多么厉害,第二天,他们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去笑对所有人。

“魏叔玉,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答不上来?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想过如何应对?”皓都拿着佩剑拦住了他的去路,忿忿不平。

“草原与大唐议和,自然需要一名有力的质子,永安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这事落在她头上谁都能想到,你竟然没有想过?我现在问你你连答都答不上来?”

站在屋里的赵露思笑起来,今天这段戏,着实拍的有趣。他的台词,一字一句,仿佛在念自己似的。

“皓都,你逾越了。”对不爱之人,终究做不到舍生取义的地步。

皓都握紧了拳头,“如果你只把自己当做朝堂的一名臣子,我自然不会过问,但是你不清楚吗?她喜欢你。”

“他一直很在乎你的感受,你的想法,你舍得让她难过吗?”他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此时导演比了个手势,去给开门的赵露思镜头。

“不要再吵了,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话落,她再度关上门,魏叔玉离开,皓都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那扇门。

导演喊了卡,刘宇宁的思绪从戏里出来,自嘲的笑了起来。她倒是一直很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可是自己,怎么还是让她难过了呢?

戏份拍完,场务打开了门;屋外燥热,演员们都进去了屋里。他们吵架别人不知晓,还当他们是恩爱小情侣,刘宇宁刚靠近到赵露思在的位置,其他人就都识相的走开了。

刘宇宁找了个凳子坐下,赵露思却站起来,撑着他凳子的扶手,“刚刚那段台词刘老师说得可真好,不过比起用来形容魏叔玉好像不如用来形容你本人贴切呢!”

话说得刺耳,刘宇宁却没有回复,她是真的挺记仇的。

她坐回到了凳子上,距离不过几十厘米远,赵露思特意,把凳子往远处移了移。

“公司那边处理好了吗?”他贸然的开口。赵露思笑笑,“都要分手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故意的在说这些气话,故意去气他;赵露思并不怀疑刘宇宁对她的真心,但,这种一出事就想把她推开的毛病太让人讨厌。

“既然决定分手了,就没必要太执拗,先攒足实力,再厚积薄发。”刘宇宁脸色凝重,劝她。赵露思却一笑,挥手叫了叫边上的助理,“刘老师未免太自恋了,我早就说过了,不是为了你。”

很明显,他们现在的相处,没了从前的欢声笑语,多了赌气和现实。

助理走过来,给她拿来手机,赵露思就自顾的玩着手机,没再搭理他了。刘宇宁轻轻叹了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要是依旧固执,那么他们又何必分这个手?而且这丫头好生记仇,她很了解他,最是懂得怎样才能气到他。

刘宇宁偷偷侧眼去看她,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赵露思呢!眼睛虽然盯着手机,但她的心思,她的余光可全在旁边的人身上。

她在期待什么?

赵露思突然觉得,对比他们现在的样子,之前的那些甜蜜恩爱,就像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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