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梵山一别之后,莫玄羽昏迷了一路。一进入云深不知处,就被蓝忘机带进了静室之中。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只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
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静室里,蓝忘机缓缓弹着琴,此刻,魏无羡还未醒来。
“铮——”又是一声琴响。
魏无羡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莲花坞……梦里,有他最想念的师姐。魏无羡慢慢做起,看见桌上放着的面具,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蓝忘机知晓,便也不再装下去。
“想不到啊,我竟然还活着。”魏无羡看着窗外的景色,曾经,他发誓一辈子不踏足这个地方。
蓝忘机闻言,缓缓抬头,“当年,江澄坚持去崖底看。”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江澄定是想他死透吧。
“他们遍寻崖底,但只有森森白骨。”蓝忘机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你呢?”魏无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口,“你可有寻过我?”
“三年后,我寻过。”
“为何是三年后?”魏无羡追问道。
蓝忘机停止了弹琴,手不由微微颤抖,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夜天一战后,他因护魏无羡,回云深不知处受罚,三十三戒鞭,禁闭三年。
魏无羡见状,知蓝忘机不想回答,心中更疑惑,却不再追问。
又想起莫家庄所见的蓝念,他心中疑惑,难不成,这三年蓝湛跑去成婚生子了?
虽然都说蓝念那小子长得像他,可他看来,分明长得像蓝湛。
好啊!好你个蓝湛!魏无羡转念又一想,不由心酸自嘲道,人家是自己什么人啊!凭什么去管人家是否成婚生子?
一个人自嘲不再追问,一个触及过往,两个人竟然都没说出口。只一人弹琴,一个听琴。
*
云深不知处的竹室是蓝家小辈的居住之地。自进入族学同蓝思追蓝景仪他们一起读书之后,蓝念就从静室搬到了竹室之中。
竹室靠着山脚,屋外往侧面走,便是一片小竹林。
蓝念正在屋内提笔写下本次夜猎的夜猎笔记。正写到天女祠内发生的一切时,他停下了笔。
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莫玄羽、执着于掘地三尺找出夷陵老祖的江澄江宗主,还有奇怪的父亲……
正思考间,门外有人走过来。一个脚步行而不疾不徐、一个脚步轻快,时而快时而慢。
蓝念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这两个声音他一听便知道是谁。
“阿念!”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倒先出来了。
“景仪!”蓝思追对蓝景仪这跳脱的性子也属实无奈,索性现下没有戒律堂的弟子经过。
看向蓝念,蓝思追下意识看向他手,“你的手好点了吗?”
大梵山一战时,蓝念用弦杀术牵扯食魂天女,双手受伤,回来后得了特例先行养伤再行听学。
“不过皮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明日就可以去听学了。”蓝念动了动手,示意没事。
“阿念,你可幸好没去。”蓝景仪的语气里的哀怨已经要溢出来了。
蓝念:“多少遍?”
不用想,定然是又被蓝老先生抓住了小尾巴,罚抄家规了。
这一问,蓝景仪脸色更耷拉了下来。
蓝思追在一旁嘴角微抿,向蓝念解释道:“三百遍,因为疾行被先生撞见了。”
蓝景仪:“上回的两百遍我还没抄完呢!”
如今蓝家家规又改了,抄家规还要在院内倒立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