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随（1）

“小坚忍，警察不是那么好当的哦。”

李梦语俯下身子低头和他说。

“我知道…梦语姐姐，我昨天梦到爸爸妈妈了。”

“他们在那边过得很好，让我好好在这边呆下去。”

男孩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止不住的泪水顺着细长的睫毛，掉了下来。

又是一年秋季，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后山，南潼市最大的化粪池旁，工人们负责清理废物。

一位壮年正搬着一桶沉甸甸的水，也许是清晨的薄雾迷了眼，他一走神，身形不稳，半桶水撒了出去。

他骂骂咧咧地踢着沉重的木桶，随后将它搬上车。

这里位置极为偏僻，因为聚集了全市废物的缘故，常年臭味熏天，蟑螂在这里蛮横爬行，过路的鸟儿都要避让三分。

“李二，你看，那是什么？”

壮年指着池中的庞然大物，冲身后的同事叫喊。

“这玩意看上去咋辣么像人型模特呢？”

王三不得其解，两人走上前，又碍着这片污秽，掐着鼻子。

“这么大的东西等会儿把通口卡住了这么办，李二，给我个棍子，我把他捞过来。”

李二顺手就把棍子递了过去，两人对着前方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才勾到一点布料，顺着劲，慢慢地往前勾。

“哎，你看着点啊。这粪都快沾我身上了！”

李二一个踉跄，搅起了一滩粪水，王三一个激灵，往旁退了几步。

这时两人的目光才着重落在眼前的物体。

“王，王三，我…我，我们是不是眼花了。”

待到看清物体时，两人都大吃一惊。

“化粪池里怎么会有人呢？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们是在做梦！”

李二抱着王三，冲他和自己扇了几巴掌。痛感随着血液的凝固传入大脑里，“快报警！”

他们扔下棍子，往这里退了五六米远。

*

“秦队，两名负责化粪池清理的工人在今早于本市最大的化粪池内发现了两具尸体。”

“戴警官和何警官他们已经先过去了。”

李梦语昨天有事请假回老家，今天由另一位警员负责报告资料。

闻言，秦风声放下手中用来提神的咖啡，眉头微皱，“现场情况怎么样？”

“许法医和刘法医还在鉴定中，那两名工人已经在做笔录了。”

“好，我等会儿过去。”

秦风声翻了几页资料，目光紧盯在一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秦队这是又有案子了？”

楚鹤唳从门口进来，把玩着手中的钥匙，钥匙在他灵活的手指中自由翻转，最后堪堪落在桌面上。

楚鹤唳：“出去？”

秦风声：“嗯。”

车内，楚鹤唳坐在副驾驶上，刷着手机，时不时在回复谁的消息。

他刚结束了一个案子，从外地回来。

上个月，他还顺带请个假去参加高考。

再有几天，就能去领毕业证了。

“秦风声，你知道互补定律吗？”

楚鹤唳突然放下手机，正色对秦风声开口。

秦风声开着车，闻言，他愣了几秒后，又听到对方说：“算了，我随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