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瑞雪兆丰年，雪花纷飞而至，从天上飘飘转转最后还是摇曳在大地，亲密地与地面来了个深情接触，似在问候久别重逢的故人。

那天的雪下的很缓很慢，它带着众多的同胞，轻轻地舞动着，旋转着，悠悠、轻盈…

楚鹤唳站在路旁，穿着一身休闲服，闲来无事地刷着手机打发时间，偶尔抬起头来看看远方的小巷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让开！”

一个人影“咻”地从他身后撞了过去，楚鹤唳没能及时避开，手中的物体被撞落在地，手机屏碎了一地，后背也挨了这人的冲击。

楚鹤唳垂眸，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手机屏幕，又望了一眼前方拼命逃窜的人影，嗤笑了一句：“垃圾。”

随后，他拉开外套链子，肆意地丢在地上，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少年眉眼间都展露出一股天生桀骜不驯的意味。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舌头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对着远处某个逃窜的踪影瞥了过去，下一秒，他迈开步伐，犹如一支离铉的箭，直奔前头。

……

几分钟后，楚鹤唳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他随手捡起地上落满雪花的外套，抖了抖，重新披在了身上。

“哎小伙子，谢谢啊！”

楚鹤唳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捡起刚才掉落在地的手机，聊天记录却一直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中…

楚鹤唳蹙眉，手机屏幕碎得不成样子，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轻滑动，扎手又粘手。

几秒后，他径自往一条巷子里走去。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里面的人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喘出来。

“秦队，您看现在中午了，要不和我们去吃个饭。”宋局皮笑肉不笑，心里只能祈祷这尊大佛赶紧走。

“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奉上级指令，捉拿一名罪犯，可能会在这里呆得比较久，到时候希望宋局多担待。”

秦风声一手捧着资料，另一只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那行，这段时间，公安局的警力随您调遣。”宋虎丘眼见一时送不了这尊大佛，心里的念头只能作罢。

之后，秦风声就带着从省下来的各位同事对接好了工作，“今天辛苦各位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工作岗位，各位都是同事，我不希望出现一些内部矛盾。”

他站在会议台上，清冷的嗓音传入众人的心中，冷漠地目视众人。

“秦队，法医部门已就位。”

“秦队，刑侦部门已就位。”

“秦队，技侦部门已就位。”

……

私下，副局长林秋宏将宋虎丘拉到一旁，“宋局，那位是怎么回事？”

“上头下的指令，你别看他年轻，他是省级的刑侦大队长，我们都得罪不起，以后做事小心点，可别让他抓住把柄了。”

“那我们做的那些事用不用先…”

“你让小福子他们先去毁掉，注意点。”

***

雪花滚落在秦风声的睫毛上，似是很不安宁，顶着滑落的风险选了一处绝佳的地方挂在上面，衬得秦风声多了几分慵懒和温和。

他一脚踏出，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他看向前方的人，目光里带着些许探寻。

“呦，秦队啊，你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们这个偏远小村了呢？”

少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开口形势就剑拔弩张。

楚鹤唳看着对面的老熟人，倒有些嘲讽。他自己就是一个私家侦探，早些年在省城破案的时候，刚好和这位万年冰山脸的秦队长合作过，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简而言之就是互看对方不顺眼。

那件案子结束后，楚鹤唳就回了自家，恨不得离这位秦队远些。

没想到今天出门踩了什么狗屁运气，先是手机无缘无故地被一个小偷撞碎，又是在等人的过程中恰好碰到这位冷面队长。

“那秦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楚鹤唳转身给秦风声摆了摆手，便要挥手而别，他懒得跟这位不通人情世故的警官打交道。

“我这次来，是来捉他的。”

楚鹤唳刚要抬出去的脚马上就停在半空中，“他？”

“怎么，难道是上面终于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了？那早些年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下来查一查呢？”

“你知道这些年那些无辜的人被他杀了多少吗？”

“是不是非要等到纸包不住火，上面才会派你们下来处理。”

楚鹤唳一改之前的肆意随和，少年的怒气喷涌而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向上面申诉，可是结果呢，一直被驳回，要不就是直接给我敷衍过去了。”

“我…一切服从程序办事，规则就是一切。”秦风声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样公式化。

“算了，和你这种人说话，没意思。”楚鹤唳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反正，你们查你们的，我查我的，各自不要碍着谁就好。”说完，他踏上了那条覆满寒天大雪的小路。

天色沉沉，雪花在悠悠绵绵地下着，很好地掩盖了藏在雪下的一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