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跑向通往地下室的走道,黑骏骏的走道的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皮鞋跟塔在地面上的踢踢踏踏的声音。模糊又淡薄。
也许是因为走路的人,走得太慢且略带摇晃……踉跄着往前走,拖沓着坚持下去。
直到视野中真的如预期一般出现那抹黑色她才能放心地呼唤他的姓氏,“马尔福!”说罢,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甚至于不自然地低着头绞着手指。
德拉科顿了一下,犹豫许久,还是艰难地回过身来,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缝审视着她。
“有什么事吗?”
赫敏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卷,“额……这有你的东西。”她说得很快,可舌头却打了结,她只能不住地点着头又移开目光以此来缓解凝固的气氛。德拉科皱着眉,“扔了吧。”
“你确定?上面写‘晚……八时刻’……”赫敏一边费力地认着羊皮卷上潦草的字一边念道,她还在苦苦辨认下一个词是什么的德拉科就一把把羊皮卷抢走了。
她错愕地看着他,看到他严肃又冷酷的眼神,像是有只手按住了她的肩并且推着她离开。让她害怕,让她无措。
“抱歉。”她说,然后离开。
信上说他父亲晚点会来霍格沃茨一趟,他不太想见到他,但是今晚他能回去。如果要回去,他只能“点头”。他不想让母亲失望,也受够了斯莱特林宿舍里暗无天日的潮湿与迷离。
中午就餐之前他写好了回信让那只笨重的猫头鹰送到马尔福庄园去了。
纳西莎把窗打开让那只猫头鹰飞了进来,她伸手温柔地把它抱在怀里,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它灰色的羽毛,“亲爱的,他说了什么?”
“他会回来。”卢修身摘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把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又把它们一同放入了一个木盒中。
纳西莎放开了猫头鹰走到卢修斯身边,俯下身在卢修斯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这是好事!”金色的发尾卷下来,遮住了男人的视野……
是夜,下了场绵绵柔柔的雨。和暖,轻缓,落在伦敦永远化不开的浓雾里,翻搅起波澜壮阔的假象。
这场雨预示着气温的稍稍转暖,可对德拉科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同样是这样的雨夜,同样是微微温暖的气息,可是闷雷之后,是撕扯开一切伪装的利刃。剥开了他父亲,剥开了这个家,剥开了马尔福家族所有拼凑的生命轨迹,将千疮百孔的生活捧在他面前。
他看到鲜血滚落在木质地板上,看到母亲纠结又无奈的目光;能够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听到残破的躯壳之下生命无声的挣扎……
万恶。残忍。
所以当他遇到所有正面情绪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会推据,可他也想在承认阴云之下也有阳光的同时能够“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
“你要来点儿拉斐还是奥比康?”纳西莎拉开酒橱的门轻声询问卢修斯,然后她又面向德拉科补充道∶“抱歉,德拉科。你不能在这儿留夜。”她有点遗憾地收走了他面前的酒杯,报之以歉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