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再近一点，近到有勇气去凝望他……

——

德拉科靠着门站在那里，唇边噙着抹笑，他微偏着头跟格雷戈里和文森特说说笑笑。

大家都在互相说着“圣诞快乐”，但没有人和他说“圣诞快乐”，哪怕是格雷戈里和克拉布他们都不是真心诚意的对这个傲娇的少爷表示祝福的，他们的只是客套话，或者说某种意义只是代表家族立场罢了。

长廊上站着很多人，有些人在和画像里老家伙们开玩笑，又或许只是简简单单地和朋友们祝福一声。可他们是他们，他们笑得很开心。而德拉科看起来那么孤单，站在人群中也依旧突兀。

人们总是喜欢绕过那些儿糟心事，冷笑着避开身边无关紧要的人，这是人之常情。

赫敏觉得眼睛有些微酸，她抿了抿唇慢慢地向少年身边走来，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她当然也怕，怕一靠近他就树起尖刺，怕听到德拉科那些讽刺的言语，还怕……围绕着他的一切尖牙利齿。

十几步的距离吧，明明不远，可赫敏就是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她终于鼓足勇气站到德拉科身后，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说声“圣诞快乐”，或者从行李里翻件东西送给他做圣诞礼物？

哦，这可太考验万事通小姐了！

“圣诞快乐。”

德拉科的声音却先一步跳入赫敏耳中，他还面朝着格雷戈里，手里玩着支拐杖糖。尾音笑着扬起，喉间也震出一阵清浅的低笑。

赫敏猛然捂住耳朵，鼓膜振动的声音令她心慌意乱。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两个人的博弈她注定会输。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假象的棋局，高傲如马尔福从来不会关注任何一个麻种。

可即便如此，少年一笑仍旧让她方寸大乱，赫敏做贼似的跑着离开，哪怕他句“圣诞快乐”不是对她说的，她也感到窒息。

赫敏·格兰杰，你真是疯了！

——

格雷戈里和文森特都愣了一下，他们结结巴巴地想要回一个“圣诞快乐”，德拉科及时打住，“不是对你们说的。”

他只笑着，也不再说了。

就当是她听到了。

希望我暗藏的祈祷，能为你带来祝福。

真的。

赫敏跑过了转角，犹犹豫豫的在原地跺着脚，她真不知道现在这种浑身颤抖感觉算什么！

她还是跑了回去，褐色卷发跑得扬了起来，扰乱了飘忽不定的视线。

窗外纷扬的雪都渐歇了，有多少人推挤着涌入布置精良的交谊厅，只有德拉科还站在那里整理袖口，他看起来优雅极了。

“马尔福！”赫敏叫住了他，德拉科壮似意外地扬眉。早在他注意到赫敏时，他就在祈祷上天能让她离他再近一点。

“圣，圣诞……圣诞快乐！”随后，她强自镇定地解释，“我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真的！”

德拉科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小声地嘟囔∶“祝好运。”

在圣诞节这天，德拉科第一次希望，希望圣婴也喜欢橄榄。因为啊，恶魔已经贪上了这样的温柔。

有时候，圣诞节也欢迎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