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还是？

过了两日，戚百草摸清了喻初原的生活习性，每当喻初原的空闲时刻，戚百草定上门拜访求学，这倒是引起了方廷皓的好奇心，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有一位女子这么执着于医学

今日请教结束后，不巧又在后院遇上了三太太的侄子方廷皓，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问候的意图，人已擦身而过，似乎压根没看见彼此，可还没有走多远，方廷皓又猛然停下步子叫住她

方廷皓你叫百草？

戚百草站住身，茫然地点点头

方廷皓哦……

他瞅了几眼，便点点头

戚百草觉得方廷皓奇奇怪怪，但没时间与他多说，便扭头就走，可未曾想，还没走出几步，就摔在地上

方廷皓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戚百草，浅笑着慢悠悠走过去，蹲下

方廷皓怎么了？

方廷皓还没走几步呐

方廷皓就摔在地上了啊？

听闻这话，戚百草尴尬地摸摸脸，结果手上的泥涂到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煞是滑稽

方廷皓忍俊不禁，眼睛随着笑容眯得像一道惑人的弯月。虽邪气，却又不可思议地令人沉迷

戚百草怎么了？

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笑，让她忍不住犯嘀咕

直到方廷皓递了快帕子示意她脸上有东西，她才恍悟手上沾着泥土。头先摸脸，许是将泥涂脸上了

戚百草谢谢

方廷皓将她扶起，她尴尬地接过帕子背过身去抹脸，余光不觉扫向方廷皓，忽然发觉他的打扮跟他的人完全不一样

外间有钱的工子哥都流行内穿白衬衣外套绸布的短马甲，并且衬衣都扎在西裤里头。这方廷皓恰恰相反。穿着粗布短风衣，领子立起，但腰间的束绳倒是绑的很紧，鞋子也不是所谓公子哥的皮鞋，而是一双还算干净的硬底短靴

尽管衣着怪模怪样，胜在他气质不俗，也就不显得邋遢

方廷皓瞧出她正偷偷打量自己，并不在意，只一笑置之

方廷皓以后当心一点

戚百草慌乱地看向一边，但还是忍不住看他一眼

终于她开口了

戚百草我们……

戚百草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方廷皓有吗？

戚百草那也许是我记错了

戚百草过些日子

戚百草我把你的手帕洗干净再还给你

戚百草走出喻府，方廷皓看着她的背影，丝毫没有觉得熟悉

他自幼就没什么朋友，哪可能和一位姑娘相识

出了喻府，戚百草还在想着方廷皓，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没来得及多想，天上又开始下起小雨，戚百草只好顶起布包往家跑去

#戚百草爹

#戚百草我回来了

#戚百草国民党军医考核我过了！

听到戚百草这么一说，在藤椅上看报的戚砚氏露出了异常的神色

#戚百草爹！爹！

戚砚氏诶！

戚砚氏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看着戚百草

戚砚氏好啊好啊

戚砚氏我闺女就是有出息啊

戚砚氏今天做你最喜欢的方糕

#戚百草谢谢爹！

戚砚氏什么时候去啊

#戚百草很快

#戚百草过些日子就得去黄埔军校了

客厅的座钟连敲三下，已是凌晨，方廷皓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疲惫地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几天之后，他也要离开武城了

这是巧合吗？